他掏出了自己怀里的啾啾,对它说怪不得那天晚上你突然失踪,半夜时分领回来一只一模一样的小鸟,原来是龟尾二郎和龟尾羞花来了。你这家伙就是嗅到了花花的味道,才去找媳妇了吧。后来,你想把花花挽留到这里,其不愿意终于离去了。

    啾啾似乎听明白了他的话,不时点头,最后还“啾”了一声。

    三毛小孩子心性,看见啾啾好玩,想接过来把玩一下,被啾啾啄了一下,疼得他呲牙咧嘴的倒抽了一口冷气,再也不敢伸手。

    啾啾的出现,似乎触动了张安澜的心事,他犹豫了一番,说:“也许你是对的,鲁监国现在就是被郑彩左右和操控。由此我又联想起来一件事情,前几天,鲁监国突然下了一道密旨,让在全军至少挑选一两位与其身材年龄面貌特别想象的人送进皇宫。以往,官家对于此类事情讳莫如深,生怕有人仿冒他们。现在竟然主动挑选与其特别相似的人,看来其是在做应变准备,以防不测。”

    “请您回忆一下,此事是在郑彩他们进宫之后还是之前发生?”

    张安澜略微思索,就说:“虽然几乎是同时,但肯定是在其后。”

    “姨夫,这样的监国,扶保还有意思么?您老该下决心离开了。”

    “我有言在先,离开那边也不会来这边。”张安澜打个拦头鞭。

    丁宁笑道:“那是自然,不会让您老背负骂名,回家休息,陪着我爸下下棋,闲暇无事时帮助他们在新村教授小孩子识字练武都好。”

    张安澜叹了口气,说:“我这几天身体不好,正在寻访医生治疗。那次郑彩来时,还说福宁州那里有名医,可以介绍我去治疗呢。明天我就请假,就说打听到有个地方有名医,来个远走高飞即可。”

    丁宁舒了一口气,说:“这才是男子汉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

    “这样,原则上我们后天就走,为了不引人瞩目,所有的东西肯定都要丢弃了。想想几十年的军旅生涯就此结束,心里还有些不甘。”

    “姨夫,您不必自责,经过绍兴事变,鲁王要是有新的举措,新的改变大家也可以等待。但其现在依附郑彩,完全看不到新希望嘛。”

    “好吧,就此决定了,后天走。届时就不来见你了,以免招摇。”

    丁宁笑道:“那么,小婿也不能送您了。三毛一路照顾好老爸。”

    三毛兴奋得跳起来,低声说:“要回家领外甥去了,想想就高兴!”

    既然岳父已经回去,丁宁心里轻松了不少,他想起龟尾三郎提到龟尾二郎父女住在福宁州的事情。从岳父讲述中可以听出,郑彩似乎通过日本武士侦查对手,搜罗人才,监视鲁王,与郑芝龙、郑成功父子虚与委蛇。从郑彩带他们父女进宫随之就挑选鲁王替身来看,这二人似乎对郑彩影响不小。既然福宁州距此不远,何不过去看看。

    两天后,估计岳父已经动身返乡,丁宁一行便离开下尾岙渔村,向福宁州进发。翌日,将近州城,寻到城北宁福观投宿。观主祥碧道长见他们一行皆是年轻力壮,不免生疑。及至丁宁拿出自己的度牒以及宣传资料,听他将参与办会的经过讲述一遍疑虑顿消,笑道:“一丹道长想必是连日奔波在外,把日子都忘记了。只是后天便是中秋节,纵使有心前往也来不及了。”

    丁宁以手加额,笑道:“惭愧!这半年来天南地北奔波,忙的晕头转向,都过糊涂了,事到跟前还有这么多资料未发完,这么多庵观寺庙没有通知到,罪过!罪过!”

    反倒是祥碧道长安慰道:“这么多年未举办过如此盛大的纪念活动,国家又四分五裂,尽到心意就好。倒是贫道这里,每年的中秋节次日即八月十六日来进香许愿的人特别多。前段战乱,本观道友逃得仅剩三两人,不知一丹道长等人能否在此帮忙做几天法事?”

    丁宁笑道:“罢了,贫道起早五更赶了个晚集,看来南京、泉州都赶不过去了。也好,在此帮几天忙,聊尽一份心意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