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马,快点儿把马推下船,它们会凫水,减轻重量!”谢宝急忙喊着。

    丁宁用竹篙横着一勜,“一点青”首先跳到了水中。一侧重量一轻,晃得另一匹马也落到了水中,惊慌失措的扒挠了几下,就游起泳来。

    渡船终于回到了谢宝他们一侧,两个人慌忙跳上船。从包裹里取出几件衣裳,拉起王翠屏,用刀鞘剑鞘把衣裳掖到被破坏的船板漏水处。用包袱皮朝外合了一阵水,把包裹提上船板。他们俩的马干脆一开始就让它们下水。郑宁掌舵,谢宝撑篙,驶向对岸。

    丁宁说:“那两个艄公,一个中镖,一个被我戳了一篙,估计应该完蛋了。不过,不要大意,不知道他们还有没有同伙,提高警惕。”

    谢宝和郑宁毕竟是江南长大的,掌舵撑船像模像样,船很快驶到了河道中间,再有一刻钟即可到岸。突然,掖在漏水处的衣物被什么东西突然顶起,河水“呼”地一下冒了进来。丁宁连忙用剑鞘想把衣服掖回去,一个是四个人在船上压力大,二是他刚掖的衣物马上就被什么东西顶掉。“不好,船底有人”。他注目一看,船体一侧有块漂浮的木板,木板中间有个皮管样的东西。他顾不得堵塞漏洞,用宝剑按住那块木板沉入水中。船体一侧立刻冒起了一串气泡,一个人从水里钻出来,尚未来得及睁眼,被丁宁一剑劈开了脑袋。

    此刻,船舱里已经灌进了好多水,王翠屏大半个身子都被泡在了水中,丁宁一把将其提到船板上。只是这一下,两个人立刻尴尬起来。那身纺绸衣衫被水一湿,薄如蝉翼贴在身上,内里毫发毕现。饶是穿着亵衣,也如同裸体一般。波涛胸涌,沟壑尽显。偏偏王翠屏浑身湿漉漉地,生怕滑入水中,紧紧地抱住丁宁,不肯放半点儿宽松。

    眼看离岸还有一段距离,河水几乎已经漫上船板。为了减轻船体重量,三个男子先后跳入河水中,推着漏船前行。好不容易到了岸边,几匹马争先恐后上岸,将身体一抖,水珠儿飞出去大半。丁宁把王翠屏抱下船,指指不远处的房子,让其进去更衣。剩下的人在河边脱下湿透的衣服,换上了干爽的衣衫。他们把衣服在河水里涮了涮,把湿了的马鞍摘下来晾上,等着王翠屏更衣出来就走。

    眼看过去了一刻钟光景,亦不见王翠屏出来。丁宁让谢宝去催一下,谢宝说自己去不方便,还是队长辛苦吧。丁宁看他们嘻皮笑脸的样子,就拉着谢宝一块儿过去。到了房子附近,丁宁喊了几声,里面无人应答。他心里一“咯噔”,连忙冲了进去。

    房子有个后门,床铺上扔着湿漉漉的一身衣服,人却不见了踪影。丁宁大惊,吩咐谢宝回去叫郑宁,自己则快步穿出后门,顺着一条小路追去。登上一个小山包一看,山包下大河转弯处有座不太大的庙宇,此刻,庙中正传来悠长的钟声。除此之外,附近并无其他村庄。

    他提起轻功,不大会儿就来到了一座龙王庙前,跨进庙门,只见一个小沙弥正在庙院中扫地,大殿里,传出“嗒、嗒”的木鱼敲击和诵经声。他向小沙弥问道:“小师父,刚才可有一个年轻女子来过?”

    小沙弥摆摆手,口中“啊、啊”地叫着,指了一下大殿,自己又去不紧不慢地扫地。

    丁宁打量一眼,见是一座三楹大殿,两侧各有耳房一间,殿前东西两侧各有配殿三间。朝后有月亮门一个,似乎是僧人居住的地方。围墙大概有八尺左右,涂刷着红漆,许是年代久远了,变为褐色。

    走进殿中,见一个中年妇女面朝神像跪在蒲团上,身体在轻轻颤抖。

    龙王神像下,一个中年胖大和尚趺坐在一个蒲团上,正在哼哼唧唧念着“愿你们早日离苦得乐,脱离六道轮回,往生极乐世界。往昔所造诸恶业,皆由始无贪嗔痴,从身语意之所生,一切我今皆忏悔。”

    “师父,打扰一下。请问,刚才可有一位年轻女子来过这里?”丁宁施了一礼,轻声问道。

    “阿弥托佛,施主,岂不知打断人家诵经乃佛门之禁忌嘛?”胖和尚停止了哼唧,睁开了鼓鼓地金鱼眼,不满地瞪了他一眼,说。

    丁宁忙说:“对不起,方丈。我们的一个同伴不见了,因此冒昧发问。请问,刚才可有一个年轻女子来过这里么?”

    老和尚费力地摇摇他那硕大的脑袋,说:“这位女施主的丈夫和儿子莫名其妙的失踪了,许下一千遍平安金刚经。贫僧一天未曾中断诵经。外面,只有一个又聋又哑的小沙弥。今天,委实无人来过。”说罢,又哼哼唧唧地念叨起来。

    一阵马蹄声传来,谢宝、郑宁将马拴在庙门外栓马桩上,急急忙忙地走进庙门,问:“队长,可有什么消息?”

    丁宁摇摇头,轻声将老和尚的话说了一遍。

    谢宝“哼”了一声,说:“这条大河在这里转了个大弯,附近就没有其他人家,一会儿的功夫她能走到哪里去?八成是被人掠走藏起来了,很可能就在这里,待我去说来。”他几步跨进殿中,大声吆气地说:“大师父,我们王爷千金买了个小妾,方才渡河更衣时不见了,藏没有藏到这里?我们要找一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