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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修明白慈不掌兵的道理,他现在也够心狠手辣,为了擒杀檀石槐,他曾经亲手将数百跟随了他数年的虎士送到檀石槐的刀下,就是为了消耗他的体力。可是如今见郭嘉要将这些平民送到贾龙的刀下,他还是有些心神不宁。

    战士战死,那是天经地义,可是平民……

    而且郭嘉为了不让贾龙生疑,要求把甘宁的八百锦衣少年全部撤下来。这八百人虽然也不是什么正规军队,但是战斗力却是最强的,把他们全部抽掉,等于抽掉了怎么成义军的脊梁骨,那还打什么仗,直接排着队送上去让贾龙杀就是了。

    出乎刘修的意料,最后不忍心的只有他,一旦明白了这其中的重要性,连张任都狠下了心,完全同意郭嘉的建议,至于甘宁,那就更不用说了,他除了对不能亲自参加战斗表示遗憾之后,对那些百姓的死他根本不关心。

    刘修再一次做了远庖厨的君子,他远远的躲开了,他觉得自己无法接受那种残忍的画面。

    张任找到了马相和赵祇,没有说郭嘉的计划,只是告诉他们,这一仗要由你们自己来打,不要太拼命,意思一下就撤,安全的撤回绵竹去就是胜利,我们坚守绵竹,把贾龙耗得没力气了,再出城反击。

    马相兴高采烈的答应了,他正在愁怎么对付贾龙呢,想来想去。好象除了拼命之外没什么办法,现在听说可以不用拼命了,他打心眼里高兴。倒没有去想为什么甘宁和张任全部先撤了。

    当胆战心惊的赵瑶带着八百多县卒,小心翼翼的冲杀过来时,马相等人只抵抗了一刻钟就撤退了。这些人基本上都没有经过什么军事训练,单打独斗也许能耍狠,可是不管是逃跑还是进攻,要讲秩序这一点他们是不清楚的,攻是一哄而上,退也是一哄而散,那种狼狈的样子都不用装,完全是本色表演。真得不能再真。

    看着落荒而逃的乱民,赵瑶一头雾水,随即又是一阵狂喜。赵瑶是汉中名士赵宣的儿子,弟兄七人,都以道德称闻。他从小就有名望,后来出仕做官,政绩也不错。做缑氏令的时候,司徒袁汤、司空赵戒就互相通信说,赵瑶在缑氏做官,连老虎都要避开,如果天下的县都如此。全国的安乐升平就没什么困难了。这话当然有吹捧的意思,但是赵瑶政绩不错却也是事实。可是问题是他善于理政,却不善于打仗,要不然也不至于看着绵竹失守而手足无措。太守是一郡之将,如有兵事,他就是当仁不让的平叛责任人,如果他通晓军事,又何至于需要贾龙从成都赶来。

    他要为贾龙执盾先驱,不过是句场面话,可没曾想贾龙真让他打前锋了。虽说理由很充足,让你将功折罪,弥补绵竹失守,你求援不力的过失,可是赵瑶知道,自己真不是打仗的料。

    他已经做好了捐躯的准备,南郑赵家不能出一个临阵脱逃的太守,他可以死,名声却不能坏。可是看到当攻击开始没多久,他才喊了两嗓子,敌人就开始逃跑的时候,他还是愣住了,以至于在好长一段时间内都没有下达追击的命令。直到郡丞来提醒他,他才恍然大悟,一面派人通知贾龙,一面下令追击。

    马相那些人打仗没章法,逃跑时也顾不上什么前后掩护,但是不得不说,他们的体力不错,跑起来飞快,赵瑶又给他们留出了一点时间,这就更轻松了,撒开两条腿,一路跑回绵竹,清点一下人数,发现居然才少了百十个人,而且估计死的人非常有限,大部分是在路上开了小差了。反正他们又没什么制服,连刀都不用扔,随便往哪个山林里一躲,等官军过去了,再大摇大摆的出来,继续过他挑夫的日子。

    贾龙听到赵瑶的汇报,也没有太在意,他觉得这一切再正常不过了,如果野战官军都不能占优势,那这些乱民的战斗力也太骇了。贾龙随即指挥大军直奔绵竹,一面将绵竹团团围住,一面通知涪县、梓潼的县令率兵前来支援,并用快马飞报成都,已经将乱民围在绵竹,只待攻城,不过城里有近万乱民,以他目前的兵力攻城,有些不足,请使君大人耐心等候。

    贾龙的意思很明白,我把乱民围住了,你派人来加把力,一鼓作气把这些人解决了吧,免得拖得时间长了节外生枝。

    刘焉接到贾龙的汇报,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既然只是一股微不足道的乱民,那就用不着担心了。刘焉也没有发兵,只是通知贾龙说,我正在征集其他各郡的援兵,需要一段时间,你好生的在绵竹攻城,不急在这一时,反正汉中的防线很坚固,你又围住了绵竹,打通了道路,能否攻下绵竹城,已经不是那么急迫的了。

    贾龙接到这消息,气得仰天长叹,他知道刘焉是不想把兵力交到他的手上,这才另调郡兵来增援他。可是他也无法可想,只得抓紧时间打造攻城器械,准备强攻绵竹城。

    城头打的旗号还是马相、赵祇,可是真正主事的却是张任。张任虽然初次领兵,但他多年的积累此刻发挥了重要的作用。他借着贾龙准备的时间,也在城里忙活开了,成都城的守备是贾龙主持的,他跟在贾龙后面看得一清二楚,知道贾龙是怎么守城的,当然也能猜得出他将怎么攻城,预先就做了准备。在他们的通力合作下,绵竹城在不知不觉之间就成了贾龙的噩梦。

    而贾龙此刻还蒙在鼓里,犹自在为刘焉的不完全信任而生气。

    离贾龙军营两里外的一个险峰上,刘修放下了手中的望远镜。递到甘宁的手中,甘宁早就等着心焦了,连忙接过来套在眼睛上。嘴里啧啧有声:“嘿,真是神了,真是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