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女人的背影,杜明越发觉得怅然若失,却怎么也移不开目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走到树旁,席地而坐,靠在树上。犹豫了一下,杜明便也走了过去,来到树边,却见苏红紧闭双眼,呼吸均匀,好像是睡着了,似乎没发现自己的靠近。但他有一种感觉,他的来到,她是知道的,只是不愿意理会,于是闭上眼睛假寐。想到这,杜明有点气闷,却又无可奈何。哀叹一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躺了下来。

    杜明根本就睡不着,或许是因为突如其来的刺客,或许是苏红刚才的无情。此时,他躺在地上,转辗反侧,唉声叹气。终于,他禁不住再次回头去看那靠在树上的女人,长长地叹了口气,也许她真的不属于自己,也许她照顾自己、照顾那个孩子,保护自己,只是为了报恩。

    是啊,这女人文武双全,胆识过人,怎么会看得上自己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看来一直以来,都是自己自作多情。想到这里,杜明禁不住摇头苦笑,长叹一口气,那里面有无奈、有不甘,可除此之外,还能如何?不是你的,一辈子也得不到。好在,在自己身边,还有一个女人,对自己不离不弃……

    想到这,不由地侧头去看睡在不远处的锦瑟,不由地眉头舒展……

    天一亮,锦瑟就伸了个懒腰,醒来了。看样子,昨天晚上睡得很好。但还是捶着腰,抱怨般地说道:“就是地太硬了,睡的我腰酸背疼,如果是在客栈里,或者是在家里,那就好了。”

    苏红看了看她的表情,虽然有些黑眼圈,但整体说来,精神还不错,看来丝毫没有受到昨天晚上刺客的影响。也是,昨天晚上打斗的时候,自己刻意压低了声音,除了杜明这个当事人,锦瑟还有小孩子都没有醒过来。于是就笑着说道:“再坚持一下,等会进了城,我们就可以住在客栈里了。”

    一听这话,锦瑟兴奋不已,马上瞪大了双眼,求证道:“大姐,你说的是真的,今天晚上我们真的可以住进客栈?”问着这话,锦瑟不自觉地看向旁边的杜明。

    苏红微笑地点点头:“这两天我们都是露宿荒野,没怎么好好休息,人困马乏的,也没怎么梳洗。等会入了城,找个客栈,好好的休息一下,梳洗一下,也是好的。”苏红说完,侧头看去,见那杜明眉头紧锁,好像是有些犹豫。苏红明白他心之所想,不愿意耽误时间。于是就轻咳一声,引起他的注意,继续解释道,“从这个地方看,县城确实是不远;可如果真的走过去,怕是还要翻山越岭,最早恐怕也是中午了。还要吃饭、雇马车,来来回回的,如果真的要走,也是傍晚了,晚上赶路,恐怕不太安全……”

    “我听你的,在城里休息一晚,明天再出发。”不等她说完,杜明就把事情定下来了。

    苏红这两天晚上守夜,都没有好好休息,也该让她轻松一下了。这样想着,杜明看着苏红,温柔地笑了。

    “太好了,到了客栈,我一定要好好地洗个热水澡。这两天,脏死我了,身上都臭了。”一见事情定下来了,锦瑟自然是欢呼雀跃。抬眼却发现杜明

    、苏红二人两两相望,不觉有点吃味。故意咳了一声,引得二人回过神来,才试探地问了一句,“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现在就走?”

    苏红点点头,四个人吃了点东西,然后就收拾东西,向县城里走。下了山,走在路上,时不时地可以看见过路人,越往前走,人越多,快入城了。于是,苏红也就没那么紧张了。光天化日之下,那个潘华应该不会明目张胆的派人刺杀。

    “娘。”小叶儿拉了拉她的衣服,看着母亲,好似不安地说道,“我昨晚上做了一个梦,好像是你和别人打架了。”

    苏红听他这么说,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昨晚上的那个刺客被这个孩子发现了。低头看他,小孩子一脸懵懂,抬起头,不解地看着自己。想着他说的话,反而放下心来。摸了摸他的头发,温柔地说道:“只是一场梦,不是真的。你看看,妈妈没事的,不是么?”

    小孩子仰起头,打量着自己的妈妈,而后重重地点点头,向着苏红乖乖地笑了。

    苏红也笑了笑,轻抚着他的头发,抬头看着走在前面的锦瑟、杜明二人,两人倒是越发亲密了……

    走到城门口时,杜明忽然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苏红,面露难色:“我们好像是走错了路,我们要去的是谷阳府,可现在这个地方是宁安城。”说完,抬了抬眼皮,好像是示意她往上看。

    随着他的视线,苏红抬头看去,果然,在自己的头顶上,挂着一块匾额,匾额上书三个大字—宁安城。不是谷阳府,难道真的是走错了路?苏红忍不住怀疑。

    “会不会是有人故意的,引错了路?”锦瑟试探道,看向苏红,眉宇间有些紧张。

    苏红看了她一眼,明白了,她指的是那个吹笛人。想当初,向左向右,自己是根据笛声判断的。若真的是那个人故意为之,这个宁安城显然就是他的目的,只不过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看了眼杜明,对方也是眉头紧皱,颇是不解。又抬头看了眼头顶上的匾额,深吸一口气,问那杜明:“这个宁安城也可以到达京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