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皱起了眉头,眉宇间难掩痛苦之色。但她咬紧了牙关,不肯发出一点声音。

    抽了这女人一鞭子,老者显然是耗尽了所有的力气,站在那里气喘吁吁,好半天才缓过劲来。喘着粗气,指着女人,大声吼道:“香梅,你不要执迷不悟,表叔是为了你好。那个顾老二是一个赌棍……”

    “他是我的丈夫。”女人大声吼道,看着面前的老者,眸子里写满了愤怒。抬起头,环视一周,她点点头,接着说道,“各位乡亲父老,我承认,我家相公偷偷摸摸的去了赌场,可他也是迫不得已,他是为了我好,为了让我和我们未来的孩子过上好日子,他不是故意的想去那个地方……”

    “荒谬。赚钱的方式千万种,为什么要去赌场,难道就不知道十赌九输这个道理吗?”老者好似理所当然的呵斥道。

    女人猛地回过头来,再次看着老者,厉声反问道:“相公为什么要去赌场,难道你还不清楚么?”

    听到这话,老人好像是害怕了,“当当当”地向后退了几步,幸亏后面有人,及时扶住了他。

    女人看见如此,毫不理会,再次抬起头来,看向众人,泪流满面:“我家相公去赌场,完全是为人所迫,他不是故意的,我也没办法。他也知道不应该,可有人逼着向我们要钱,那么多钱,除此之外,别无他法。这些钱……”话未说完,又是一鞭子抽在了她的身上。声音戛然而止。女人立时如刚才一般,紧闭双目,露出痛苦的表情。

    “不管是什么样的理由,都不能去du'b0,十赌九输,我和你们说过多少次?而且,祖训有约,凡是参与du'b0者,仗责二十,赶出村子,不得返回,这些村约,难道你们都忘记了吗?”说完以后,李茂才瞪视着女人,仿佛是怒不可遏,恨铁不成钢。

    此时,疼痛缓解,女人睁开了眼睛,猛地低下头来,凌厉的目光逼视着老者。

    老者吓了一跳,身体一顿。侧过脸,避开她的目光,定了定神才说道:“本村长念你年纪轻轻,不懂世事,就不计较你明知故犯、不愿劝阻之责。只要你听我的话,把这个孽种打掉,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对于你的一切,本村长可以既往不咎,否则……”

    “不必了,这个孩子是我的孩子,我要定了。如果表叔真的要烧死我,侄女无话可说,但求一死;只是,只要侄女还有一口气,必会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女人打断他的话,非常坚定地说道。

    “你这个丫头,死到临头,不知悔改,还执迷不悟。”老者气急了,浑身发抖,控制不住般,再次举起了皮鞭。

    “村长,村长……”

    听到有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呼唤,李茂才不由地把皮鞭放了下来,回头看去,只见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妇人在一个年轻女子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向他走了过来。李茂才不敢多想,走到她身边,扶住了她:“安大娘,你怎么也过来了,今天天气不好,你应该在家里好好休息。”

    老妇人摆摆手,毫不在意:“没事没事,今天村

    子里执行家法,我过来看看,凑凑热闹。”说完以后,老妇停下了脚步,抬头看了眼挂着柱子上的年轻妇人,皱了皱眉头,回头询问李茂才,“这是顾老二家的?”

    李茂才点点头,一声叹息:“是啊,我劝了好半天,都是为了她好,可这丫头就是执迷不悟。”说罢,轻轻地摇摇头,好像是非常无奈。

    老妇这才抬起头来,看了看女人,随后又询问李茂才:“听你的意思,这丫头怀了孕?”

    “是啊,一个多月了。我劝她他半天,就是不听,非要把孩子生下来……”

    “村长,不是我说你,好不容易怀了孕,顾家有了后,这是天大的好事。不管怎么样,孩子是无辜的。”老妇人说完,拍着李茂才的肩膀,目光中流露出恳切的颜色。

    显然没想到老妇人说出这样的话,李茂才不由得愣住了。环顾四周,周围的人都看着自己,神色不明。回头看着老妇人,李茂才叹了口气说道:“安大娘,我明白你的意思,这个孩子也不容易。但若梅还年轻,又没有依靠,如果把孩子生下来,以后母子俩如何为生?再则说了,有其父必有其子。顾老二品行不端,将来有一天,这个孩子长大了,会不会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