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这个,翟天定长叹一口气,有些无奈地说:“谁知道呢,这么多年,在她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有……”想起什么,不由地抬头看天,半眯着眼睛,好像在思量着什么。忽然他想起一件事,低头询问于飞,“我让你所做的安排,暂时没有人知道吧?”

    于飞急忙答道:“按照公子的吩咐,这件事,卑职谁也没说,包括老爷;只是,只是……”话锋一转,于飞想说什么,却是眉头蹙起,好像是非常犹豫。这时,翟天定回头,冷冷地看着自己,目含催促之意。这样的眼神,于飞是明白的,急忙接着说道,“老爷虽然不知道这件事,可自从三天前,杀手回来,老爷这几天面色深沉、情绪不好。知道公子今天要回来,还特意交代卑职,亲自来接公子,让公子回去以后,马上去见他。”

    听他这么一说,翟天定神色一凛,来不及细想,快步朝前走去。走了几步,忽然想起什么,回头嘱咐于飞:“她住在这里的事,尽可能保密,万万不能让父亲知道;而且,从现在开始,你不必跟着我,你的任务就是保护他们的安全。这件事暗中进行,不能让她发现。”

    “是。”于飞正色应道,似乎早知道会是这样的安排,也没有太多的意外,翟天定一出口,于飞就答应了。

    见是如此,翟天定满意地点点头,也不管他,只是快步往前走去。

    于飞目送他彻底离开、看不见了,才重新收回了目光。回头看了眼那不远处平静的院落,深深地叹了口气,又扫了眼周围的环境,一个鹞子翻身,瞬间不知所踪了……

    “大姐,大姐……”

    听见呼唤,苏红浑身一震,猛地回头,见锦瑟歪着脑袋、看着自己,眸子里颇有些疑惑。她蹙了蹙眉,忍不住问道:“有事吗?”

    “今天晚上我们、我们真的要住在这里?”锦瑟睁大了眼睛,求证般地问道。

    苏红笑了:“不住这儿,你住哪儿?天已经黑了,忙忙碌碌一天,你不累啊?”苏红说着,走到桌子旁边,开始收拾碗碗碟碟。她不喜欢看着那些残羹冷炙堆在桌子上,尤其是在自己家里。否则,躺在床上看着它们,睡不着觉的。趁现在还有些力气,一鼓作气,把它们收拾了,然后什么都不用管,好好地睡一觉。第二天早上睁开眼睛,屋里干干净净,岂不是更好。

    “大姐……”锦瑟急忙追了过去,“你还真的准备留下来,去见皇上、去做大官啊?你可别忘了,你是假的,而且是个女的。”锦瑟显然是在提醒她。

    “我当然知道我是假的,我是个女的,我不可能去见皇上,更不可能去当大官,那是找死。”重复着她的话,苏红刻意强调,“我之所以这样做,都是为了相公。”想到杜明,苏红深深地叹了口气,于心不忍,一条无辜的生命就被自己断送了,自己对不起他。

    “为了相公?”锦瑟嗤笑一声,显然,对于这样的答案,不屑一顾。

    听见笑声,苏红抬头看去,果然如己所料,那锦瑟半眯着眼,冷笑地看着自己,毫不掩饰的轻蔑。苏红也不以为意

    ,只是反问:“你还记不记得,翟天定去找我,让我入京时,说了些什么?”

    “说了什么?”锦瑟随口一问,好似根本没有将她的话放在心上。

    “他说,如果我不入京,就没有人证明,潘华做过李代桃僵、shā're:n灭口之事,就算是韩大人证据确凿,他也会想办法替潘华翻案。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说到这,苏红回头看着锦瑟,脸上的表情非常严肃,“这意味着,相公白死了,所有的努力付之东流。”

    “怎么,这……”锦瑟瞪大了双眼,捂着嘴巴,连连后退,轻轻地摇头,显然是不敢相信这样的说法。

    “这是真的。”苏红正色点点头,脸上的表情显然是在告诉她,自己的说法毋庸置疑。回头看着窗外,苏红深深地叹了口气,接着说,“虽然我相信韩大人公正无私,不管是为了他自己、为了皇上,还是为了对付翟太师,都不会放过此案;可据我所知,那个翟太师因为当初救驾有功,现在在朝堂之上一手遮天,朝廷上大部分都是他的得意门生,向着他说话。有时候,甚至连皇上都奈何不了他……”

    “怎么会,那可是皇上?”

    “皇上又怎么样?有个词叫功高盖主,还有一句话叫挟天子以令诸侯。现在他翟太师就是这样的人。”说起这个,苏红禁不住苦笑。苦笑过后,苏红接着道,“不管怎么说,我现在就是杜明,起码在他们看来,我是杜明。那篇文章,我背的下来。在公堂上,只要我站出来,那潘华就无话可说。欺君之罪,潘华必死无疑;而只有潘华死了,相公的仇才可以真正的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