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宇放开她的手,凑近她,抚摸着她光滑的额头,目光灼灼:“这天下,早晚有一天是我的,也是你的。”说完,身体前倾,在她的额头上轻轻一点。然后一拂袖,带起一阵风。

    下意识的,苏红眨了眨眼睛,再睁开,那人已经消失不见了。动了动身体,轻轻地唤了一声,能发出声音,能动弹了,他给自己解开了穴道。对此,苏红又是长松一口气,如释重负。情不自禁的,苏红伸出手,摸了摸额头,似乎那里还有他的温度。只不过,对于他,苏红早就失去了当初的期待,是因为翟天定吗,她不知道。只是越来越觉得,两个人的理念正在背道而驰,越拉越大。

    雨越下越大,完颜宇一大早就去了堤坝,李县令自然是要和他一起的。上一次,河水泛滥是在半个月前,本以为汛期已经过去了,再也不会发生什么大的洪涝,没想到从昨天晚上开始,雨就没有停过,而且趋势越来越大,眼看着就要冲毁堤坝。如果堤坝真的被冲毁了,情况比上一次更严重。

    灾民之事,李县令一时半会是管不了了,不过还好,苏红退了烧,就下了地,去了收容所。对于这般,李县令自然是感激不尽,特地留下来几个人,听从苏红的安排,和她一起照顾灾民,尤其是那些情况特殊的感染者。对于苏红来说,今天的情况还算是稳定,最起码没有灾民闹事的现象,一个个躲在房间里,按时吃药、吃饭,进行检查。

    和原来一样,苏红吩咐衙役准备了预防汤药,每人一碗,然后又和葛军医一起为感染者进行调理。有一些已经恢复了的疟疾患者主动上前帮忙。他们肯帮忙,苏红自然是求之不得,因为这些人大病初愈,一般情况下,应该不会再度感染。

    安顿好了灾民,还有一个人,苏红并没有忘记,那就是翟天定。

    据说昏迷了一天,今天早上,总算是醒过来了,只是精神不济。葛军医本来想留在身边照顾,可翟天定担心灾民情况,怕苏红一人忙不过来,硬是把葛军医赶走了。现在灾民之事处理的差不多了,葛军医就让苏红去照顾一下翟天定,苏红奇怪的问他,军医大人为什么不自己去?葛军医只是笑而不语。

    在苏红看来,葛军医好像是误会了,觉得自己和翟天定好像有什么关系。其实自己心里是不太愿意和翟天定单独相处的,尤其是,翟天定每次的试探……

    胸口隐隐作痛,似乎在提醒自己,她的任务。好吧,为了活命,自己必须去“照顾”他。

    来到翟天定房门口,苏红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轻轻地敲敲门:“翟大人,该吃药了。”

    没有人回答,早知是如此。苏红哀叹一声,摇摇头,深呼吸,推门进去。

    翟天定躺在床上,看模样,睡得很沉,被子掉在一边。无奈地摇摇头,这么大的人了,居然还蹬被子。把餐盘放在桌子上,轻手轻脚的走过去,拉起被子,正准备盖在他身上。俯下身去,刚好对上他的脸,梦中的一幕再次浮于眼前,让她为之一愣,皱起了眉头,那个小男孩真的是他吗?自己的原主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自己的原主又是谁?

    打了个寒战,苏红回过神来,闭了闭眼睛,不再去想,低头,帮他盖好被子。就在她起身准备离开之时,手背一紧,有人握住了自己的手。抬头,再次撞上那双黝黑的眸子。

    苏红一惊,本能地直起身子,朝后退去。却不想,对方虽然病着,力气不小,用力一拉,苏红身体前扑,这一回,两个人距离更近了。脸上的制高点—鼻尖,相距不过几毫米,眼看着就要戳在一起了。

    “大少爷,你能不能先放开我?”苏红保持着一个姿势,试探地问。

    苏红没有防备,对方猛地松手,惯性使然,惹得她连连后退。退了没几步,就靠在床棱上了。好痛,苏红禁不住变了变脸色。

    “你来干什么?”

    冷冰冰的声音响起,苏红抬头看去,只见床上那人注视着自己,目光冰冷复杂,好似充满了警惕。心里没来由的一阵紧张,但她还是控制着自己,保持冷静:“大公子病的不轻,葛军医需要照顾灾民,走不开,所以就让奴婢过来给大公子送药和吃食。”苏红说罢,转过身,走向对面的桌子。

    “就你一个人?”翟天定蹙蹙眉,好像是怀疑,又好像是不满。

    苏红却不理会,只是点点头,接着说道:“雨量增大,李县令和宁王殿下怕河堤撑不住,都去了。县衙里没几个人,灾民那里离不开人,葛军医就让我一个人过来了。”只是这样说着,对于葛军医的心思,苏红虽是心知,却没有点破。走到桌子旁,摸了摸碗,觉得温度还可以,便端起来,回身走向翟天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