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拒不拒绝,不是自己说了算的。当时的情况是自己还没来得及开口,翟天定这家伙就替自己做了决定—

    “不必了,李大人,苏姑娘有我照顾就好;再说,我们是同路的。”

    苏红还记得听到这句话,那老头马上就变了脸色,变成一副八卦的表情,然后就连连点头,恭维了翟天定几句诸如“翟大人体恤下臣、苏姑娘好福气”这样的话。自己和他同乘一匹,还是好福气?李大人,你是不是眼瞎了?苏红还记得李县令说完这些话后,翟天定望向自己的眼神,嘴角轻扬,似笑非笑,好似阴谋得逞。

    然后的然后,就变成这样了。

    算了吧,忍着吧,反正已经两天,还有一天。哦不,还有半天,刚才不是有人来报,距离迎接的队伍还有十里路。加油加油,胜利就在前方。苏红在心里默默地鼓励自己。

    眼睛四处看着,尽可能对身后那人视而不见。不一会,目光落在左边和翟天定并辔而行的那个人身上。他也看着自己,接触到自己的目光,好像是愣了一下,很快便移开了。苏红仔细地想了想,这五六天,霍尔奇都没有和自己说过话,就算是见了面,也不过是礼貌地拱手行礼。

    苏红不知道这段日子,在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却有一种感觉,他好像是误会了自己和翟天定的关系,以为……误会就误会吧,反正自己也从来没想过和这个男人有什么纠葛。至于身后的那位……苏红摇了摇头,不再去想。

    眼波流转,从左边到右边,苏红不小心对上了那道目光,心中一紧,胸口隐隐作痛。怎么回事,难道毒性发作了?

    苏红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应该是的,她还记得,前天晚上,完颜宇神不知鬼不觉把解药放在自己身上。这两次都是如此。苏红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为什么,或许是怕翟天定察觉,不敢和自己有所接触吧。但即使是这样,苏红也清楚,自己是摆脱不了他的。毕竟,自己的命,在他手里。

    “你怎么回事,冷吗?”感觉到身前的女人身体微微发颤,翟天定伸出手,揽住她的腰身,凑到她耳边,气声一般地问道。

    他的气呼到自己的脸上,让苏红打了个冷战,下意识地摇摇头,本能地身体前倾。和这男人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却不想,对方一个用力,又把她揽入怀中。靠在他身上,苏红浑身不自在:“翟,翟,翟公子,你能不能,你能不能先放开我?这这这,这样不好。”因为紧张,一句话,苏红说的结结巴巴。

    “放开你?马跑得这么快,万一你不小心掉下去,让别人看见了,岂不是说我翟天定不会怜香惜玉?”把这个女人揽入怀中,靠在她的肩头,侧着头,在她耳边吹气般地说道。恰好此时,霍尔奇回头看他,他也不在意,反而冲着表哥大方一笑,很是无所谓,对此,霍尔奇也没说什么,冷眼旁观,侧过头去。

    怜香惜玉?不安好心还差不多。懒得理他,不动声色地把头偏了偏,还是如刚才一般,挺直了身子,和他保持一定距离,直视着前方,毫不理会。过了一会,她

    可以清楚地感觉到环在自己腰间的那双手松了松。借此机会,苏红不动声色地向前挪了挪,和他拉开距离。

    “三弟,三弟……”老远,看见完颜宇,完颜晟兴奋不已,举起手来,挥了挥手,和他打招呼。

    “皇兄?”看到完颜晟,完颜宇好像是非常吃惊,下了马,俯身行礼,“参见太子殿下。”在他身后,翟天定等人也下了马,屈身跪拜。

    “三弟不必多礼,快快请起。”完颜晟亲自上前,将完颜宇扶起,不以为意地说道,“你我兄弟,何必拘礼,三弟不要太拘束。”

    虽然借着他的力度从地上站了起来,完颜宇却毕恭毕敬地说道:“皇兄此言差矣,皇兄是君,小弟是臣,君臣有别,小弟不敢怠慢,必须跪拜皇兄,以尽臣子之责。”

    完颜晟听了此话,深受感动,拍着他的肩膀,用力地点点头,可能是因为感动,一时之间,完颜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酝酿了好半天,才说出一句话:“三弟,这一趟救灾之行,三弟你辛苦了。”

    “皇兄此言差矣,为父皇、为皇兄排忧解难,是作为臣子、作为子女、兄弟的责任,小弟不敢居功。更何况这一次,多亏了翟兄、皇兄、苏姑娘等人的协助,否则凭着小弟平日里为数不多的经验,这次的救灾之行,小弟怕是难以应付。”完颜宇表现得非常谦虚。

    完颜晟拍拍他的肩膀:“三弟,你太谦虚了。虽然我留在京城,可洛城那边的情况,我也不是一无所知。据我所知,那日突降大雨,你亲自出城,不顾危险,监督他们抢筑河堤,真的是辛苦你了。我和父皇知道这件事后,都非常感动,也非常担心。三弟,你一切都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