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确实如韩毅所说,没有人来找过自己,哪怕是韩毅,都没有出现过。惟有翟天定,每天早出晚归的,仍旧住在这里,仿佛这就是他的家。美其名曰,放不下自己的小徒弟,实际上,到底如何,苏红心里清楚。每当看见师徒二人其乐融融的情景,苏红心里竟五味陈杂,颇不是滋味。

    有些事,该和他说清楚了。

    苏红总是这样想着,却是找不到机会。就算是有了机会,她心里也是矛盾重重,不知如何开口。

    她知道,这个孩子是自己接近翟天定、对付翟天定的致胜法宝,对于这个孩子,翟天定误会越深,对自己越有利。可是利用一个孩子,而且是一个父母双亡、无亲无故的孩子,把他推入险地,苏红真的是于心不忍,尤其,这个孩子是自己抚养长大的,在一定程度上,就是自己的孩子。利用他,接近翟天定,实在是……

    或许是看见翟天定日日停留此处,锦瑟又开始起了活泛心思。努力讨好,挤眉弄眼,意在诱惑。可每一次,都是灰头土脸。翟天定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冷冷的一个眼神,就可以逼得她浑身抖颤、敬而远之。不过,害怕归害怕,俗话说得好,越挫越勇。时间长了,锦瑟依旧不断地谄媚,以引起他的注意。

    “太没意思了,这几天,都逛遍了,现在看来,京城似乎也不是很大。才几天时间,就无处可去。”坐在茶楼里,锦瑟一手托腮,唉声叹气的抱怨道。

    坐在对面的苏红听了此话,轻轻地笑笑,也不说话。她心里清楚,锦瑟哪里是因为无处可去才烦恼,关键是昨天晚上,翟天定在皇宫里值班,没有回来。并且接下来的几天,翟天定都不太可能回来。这个锦瑟,得了相思病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对于锦瑟的单相思,苏红除了表示无奈,她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该说的都说了,她还是要飞蛾扑火。将来粉身碎骨,怪不得旁人。

    思及于此,苏红轻轻地叹了口气。

    听到叹息声,锦瑟抬起脸,看向对面的苏红。本想着她有话要说,却不想对方只是转过头去,看着窗外的风景,半天不说一句。这让锦瑟又是一阵郁闷,索性低下头去,和她一样,若无其事。沉默一会,锦瑟忽然想起什么,抬头看着苏红,低声说道:“相公的事,到底如何,那个潘华……”

    “潘华这一次是必死无疑,谁也救不了他,哪怕是那个翟太师。而且,事情闹得这么大,皇上亲自过问,为求自保,翟太师也不会插手。所以这一次,相公大仇得报。”

    “真的,太好了。”锦瑟激动地鼓起掌来。接触到苏红警告的眼神,她立马闭了嘴,警惕地看看周围。好在,没有人注意。锦瑟暂时放了心,回头看着苏红,“那你……”

    “我也不知道,韩大人让我入京,本来是想让我指认潘华。可是,这么久了,他都再也没有找过我,估计是用不上了……”

    “用不上?”锦瑟惊讶。见苏红点点头,联想到这几天,韩毅从未出现,也不得不点点头,肯定了自己的猜测。明白了这点,锦瑟再次抬头,看

    着苏红,“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那个韩大人不会把我们忘了吧?”

    苏红摇摇头:“那倒不会,只要这个案子没有结束,潘华还没有判刑,韩大人就不太可能忘了我们;更何况,还有一个翟都尉……”说到这句话时,苏红居然发现锦瑟红了脸。重重地咳了一声,打断她的相思,故意说道,“事情应该不会耽误太久。等到事情结束了,我会向韩大人请辞,离开京城。”

    “什么,离开京城?”听到这话,锦瑟大惊失色,似乎不敢相信。

    “你该不会真的想让我冒充相公,在天子脚下做官吧?”苏红故意问道。

    锦瑟马上摇头,如同拨浪鼓一般,看来是坚决反对。

    看到如此,苏红暗暗地点点头,微微一笑,还不错,这女人还算是理智,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这就好。端起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余光中,锦瑟垂下头去,显得无精打采。看是如此,苏红长叹一口气,语重心长般地说道:“我和你说过,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不是你的,是求不来的。”

    锦瑟听到此话,惊了一下。抬头看去,苏红注视着自己,颇有深意。看来自己心之所想,瞒不了她啊。无奈地叹了口气,正要开口。却见苏红使了个眼色,侧目看去,只见两个年轻的公子哥向三个人的方向走了过来。锦瑟马上闭上了嘴,不一会,两个人来到她们面前,抱拳行礼—

    “这位可是金科解元,杜明杜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