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一共一名主官两名副职。主官就是兵部尚书杨延嗣,而两个副职就是兵部左侍郎徐宏,以及右侍郎文铭举。

    按照靖旧朝的习惯,尚书为主官,其下,左在前右在后。所以文铭举在兵部的职务排序上处于高层末尾。

    杨延嗣就不用多说,那是属于靖旧朝里最有牌面的几位大佬之一。

    而左侍郎徐宏也有不少说头,但是广为人知的就是徐宏乃是杨延嗣的头号心腹,两人相交六十余年属于那种生死铁杆的关系。也正是如此这次皇帝“游猎”才会将他们叫走带在身边。

    而文铭举的地位就一直非常尴尬。他的出身并不是军伍,而是皇宫近卫,虽然也带一个“军”字却不隶属兵部,归皇宫内府和皇室统辖,主要负责拱卫皇宫和充当仪仗。

    文铭举属于那种修行天赋不错的苗子,运气也是,跟了皇帝很多年,混了一个眼熟,成了皇帝夹袋里的人。后来皇帝将他外放到了兵部,直接从兵部的总旗官一年一个台阶的跳着往上升,于三年前坐上了右侍郎的位置。

    像文铭举这样的来路和晋升猫腻自然是没有服众的可能的,他在兵部里就是一个“雕塑”,好看但没用。

    都知道文铭举背后是皇帝,所以对他是“不得罪也不理会”。

    文铭举自己也懂自己的处境,知道自己是皇帝派到兵部的眼线,参与决策的时候他都旁听,从来不发表意见,然后再将听到的东西转述给皇帝,或者帮皇帝给杨延嗣带个话之类的。工具人当得很自然。

    杨延嗣和徐宏被皇帝带去游猎,兵部的最高权力者就变成了文铭举。这放在以往也没人在乎,因为文铭举不会整幺蛾子,大家都放心。可这次却不一样了。

    皇帝亲自给了文铭举“全力配合玄清卫查案”的指示,文铭举自然不会忤逆,抓起自己暂代的兵部大权直接给了玄清卫最有力的支持。

    不论是开具授权文书,还是开放兵部的案牍库给玄清卫有限的查阅权限,甚至帮忙罩住兵部中下人员让他们不能密报远在城郊的杨延嗣和徐宏。

    文铭举很清楚自己这么做的下场会是什么,基本上是自掘了在兵部混下去的可能,只能在事后卸任兵部右侍郎一职改去别的地方。不过文铭举没得选,他是皇帝夹袋里的人,让他去死都不能退缩,何况如今这点“小场面”。

    不过当文铭举拿到玄清卫最新递上来的协查文书的时候还是难免心里一颤。

    “调阅风啸营相关的所有案牍,以及徐宏的个人案牍......这......这就查到徐宏身上来了?!”文铭举感觉事态远比他想象的来得更猛。

    “大人,玄清卫的人还在外面候着,你看是不是让他们先回去等消息?”副官低垂着头进来禀报。

    “不用,你拿我手令,带玄清卫的人去案牍库拿东西。记住,尽全力配合他们。明白吗?”

    “属下明白。”

    做都做了,还有什么顾及?站队就站彻底。皇帝都亲自下场帮玄清卫争取了一天多的时间,他现在拿着兵部大权必须要全力帮忙。甚至他也希望玄清卫能查处要紧的东西来,否则他以后怕是不好下台,被皇帝藏起来的可能性大于改地方继续外放的可能性。

    门外,候着的人就是王俭,他亲自跑了这一趟。因为这次要查的东西涉及到了从三品大员和军伍的编制案牍,已经属于靖旧朝的绝密内容了,就算是兵部全力配合也不会像之前那样给玄清卫拓印副本,要看的话只能在兵部查阅而不能带走。

    等不多时,那名右侍郎的副官便从公廨房里出来,然后冷着脸让王俭跟上,说是文大人已经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