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自打你俩认识后,她就很少和我们联系了。呵呵她白天为人民服务,晚上还要为你工作,就算累趴了累吐了,却还是甘之如饴。偶尔见一次面聚一次餐,她也心不在焉,多少追求者手捧鲜花跪在她面前求爱,她只是淡淡地说一句,‘我有喜欢的人了’,就这样拒绝了无数比你呵呵可你还是一拖再拖,让她大好的青春年华就那样白白浪费了。”

    “后来,她的生活就是围着你转,做为朋友既为她高兴也为她不值。我有想过劝她,但她一向都很有主见,这本是个优点,然而放在你身上我认为那是她的固执,是她最大的缺点。”

    “她原本是没有缺点的,至少在我心里,她是完美的人,是我的榜样。高中时候,她入校中游,仅一个学期就高居榜首;课余时间她参加了校篮球队,是男子篮球队,有她参赛的比赛,我记得清清楚楚,只输过一场;除此之外,她还是校广播站的播音员,运动会上的多项冠军。连我们那个秃头老校长都说,从建校以来就没见过如此多才多艺的学霸。可他不知道的是,初中时的她不仅是学霸,还是那一片区的女流氓,女霸王!”

    “初中我和她并不在一个学校,所讲关于她的事迹你可能觉得是吹捧,但小学我和她也是同学,你知道人家五年级时做了件什么事吗?拿了全省小学生比武冠军,却因裁判几次吹黑哨,当场把冠军奖杯砸了,学李小龙抹鼻子的霸气动作,指着台下一大票裁判大放狠话,‘将来你们一个个都会败在我手下,等着瞧好了!’”

    “那个画面,至今都深刻在我脑海中。”

    谢歆说,严云星听。从头到尾的主旨很明确,“她优秀,你不配,为你死,不值得。”

    严云星自惭形秽。

    到了楼下,谢歆没打招呼就上了楼,严云星独自一人回到车里,脑门磕在方向盘上,郁闷了许久。

    再去江南第一警校,无疑将遭受更大的打击,她就是在那里绽放了人生中最绚烂的光彩,这光彩十分耀眼,尤其灼热,会让一直在灰色地带彷徨的严云星灰飞烟灭。

    可他终究还是去了。

    当夜定的酒店,到了杭州已经凌晨四点,没有酒精的摄入,这一觉他睡得很不安稳。总感觉床不是床,被子不是被子,半梦半醒之间,就连他也不是他,成了一滩烂泥,一堆臭狗屎。

    大年初二的正午,他顶着浓浓的黑眼圈惴惴不安地去到了江南第一警校。校园内的冷清让他暗舒了一口气,这个时间总该没有认识她的老师在了吧?

    认识她的人不在,认出他的人却有一两个,是门卫室留校的保安人员。保安同志很识趣地没有提及去年轰动全国的“金陵袭警案”,开了门简单的寒暄几句,便放他进去了。

    走在空旷的操场上,他似乎能看到前面有一位汗流浃背的女学员在不停地跑圈。他加快脚步追上去,却总是在即将触及时被拉开一段距离,他心里着急,渐渐地由走变成了跑,不知跑了多少圈,累到四仰八叉躺在绿茵草地上,望着天边的白云一朵朵变幻着形状,时而是她靶场辛苦练习的背影,时而是她阅览室埋头啃书本的模样,时而是她训练场拔得头筹的身姿,无论是何种状态,她始终不转身,不抬头,不对着他笑。

    这让他很是沮丧,就这么灰头土脸地离开了。

    浑浑噩噩的回到家,他不仅没做出任何改变,反而变本加厉愈加沉沦,本就充满自责和懊悔的心更添了深深的自卑。

    在他的父母眼里,除了每天早上新增的锻炼项目能感觉到他在尝试走出来,其它的酒量大增、蒙头大睡、彻夜疯笑,无不昭示着他的“走出来”,是在倒退着往回走。这让二老很是焦急,日夜不得安宁。

    于是二老离开了别墅,请来了苏老板。

    这一年周年忌日罢,第二天苏冰云就拉着行李箱搬进了小洋楼。

    她并没有通知严云星,早晨跑圈路过的严云星也只把她当成一团空气,她没有多说什么,虽然连自己也照顾不了,但还是每天尝试新菜谱,学习新菜肴,照顾到方方面面。唯一可惜的是,讲笑话她实在不是个高手,任何笑话从她嘴里说出来都会变成一块块冰疙瘩,冻的人牙疼。

    一个沉默不说话,一个不大会说话,这种奇怪的生活方式持续了两个多月,直到某一天看罢新闻的苏冰云突然忍不住爆发,像一道旋风冲到了小别墅门外,咚咚咚第一次敲响了严云星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