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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犹如泼墨般暗沉下来,薄云初起,风轻吹落花,片刻的功夫便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来,如丝如缕,借风之力飘飞入窗棂,沾湿了窗下案几上摆放的纸张。

    秦羽涅半倚在床榻边,端坐着身子,双手环抱在胸前,寸步不离地守着刀鸑鷟。

    他本就睡得浅,此时又听见了屋外的落雨声,蹙着眉缓缓地睁开双眸。

    而刀鸑鷟恬静安谧的睡颜就这般映入他的眼帘,他不自觉地在唇边漾开一抹温柔的笑意,整个人都情不自禁地沉静下来。

    他伸出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动作轻柔地贴近刀鸑鷟的面颊,不带有任何侵略性地抚摸过她的眉眼,鼻尖,最后落在了那双好似樱花般柔软芬芳的薄唇之上,冰凉的触感从指腹传遍身,蹿入血流之中。

    他心中知晓刀鸑鷟有着怎样的性情,一旦是她心中认定了的事,她便不会计较利益得失,不会计较值得或是不值得,为了朋友,她可以舍生犯险,义无反顾,然将自己的安危抛诸脑后。

    这也正是他昨夜生气的原因,她如此不顾念自己,可曾想过他吗?

    但他一想到刀鸑鷟在夜里不顾一切地只为追上自己,他除了满心的疼惜,再也生不出一丝怒气来。

    思及此处,他忽然轻笑一声,感慨自己怎会去与刀鸑鷟置气,怎么能生她的气呢

    忽然,指腹下的唇瓣微微一动,秦羽涅回过神去看,见刀鸑鷟的鸦羽轻颤了几下,秀眉渐渐地蹙了起来,想是要醒来了。

    果然,那双蓝眸轻启,在看见他时唤了声:“羽涅。”

    “你醒了。”秦羽涅将她从床榻上扶起,“膝盖和手还疼吗?”说着,便执起她的手,翻开手掌来看,他现在最关心的便是她的伤势。

    “不疼了。”刀鸑鷟笑着摇头,“昨日多亏王妃为我上了药,此时已经好多了。”

    秦羽涅无法随便检查她膝盖的伤势,看着手上的伤口已不像昨夜那般红肿,便放下些心去。

    “我会吩咐府中的婢子今日来为你上药,你好好在此休息。”秦羽涅将她的手捧起,轻轻地向着伤口处吹起,“什么都不要想。”

    “可是昨日王兄说要出宫来看我,他定然会向公子府中去的。”刀鸑鷟一直将凤祁的事情放在心上,她与凤祁经过了这么多年才在此相逢,也说不清日后相聚的时日能有多少,因此她便格外珍惜能与自己兄长在一起的时光。

    “我会带凤祁来府上的。”秦羽涅许诺到,“你现在这个模样,还想瞎跑?”

    “我知道了,我就在这里,哪儿都不去,行了吗?”刀鸑鷟扬了扬头,嘟着水唇。

    秦羽涅刮了下她的鼻尖,“我现在要进宫去,等我回来。”

    “好,对了,我昨夜未回苏府,还是派人通知公子一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