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宝元愣在马车里面坐着,一甲及第,这人真当一甲及第是说来就来的,他错过了这次科举,等着下一次春闱,还有几匹黑马与他同时科举,他摸了下那几个人的底子,觉得自己个能得个探花就不错了,估计殿试还得赵元稹给他放个水才行。

    盛府里头已经热闹的张罗起来,杨宝黛从盛衡嘴里听了下朱氏的情况,清秀的眉宇皱的越发深起来,握着手里的杯盏也捏紧了起来:“真的要死了?”

    盛衡默了下:“我私下做主让太医去瞧,被宝元挡了。”他听着外头通传赵元稹来了,小声道:“宝元如今住在你们府邸的,大小事宜都是他来做主,说句丢人的,宝元如今在朝野的势力比我都大的多。”

    “那都赵元稹抬举他,你得多多看着他。”杨宝黛看着进来的赵元稹就笑起来:“码头吹风吹够了?”

    “夫人骗我回来还有理说我了。”赵元稹走进去坐下,就听杨宝黛道:“晚些时候你回去瞧瞧她吧,至少她死之前你得在身边,我和她的恩怨是我和她的事情,也只是我和她的事情,本朝以孝治国,你得去看,她是你亲娘。”

    盛衡也觉得杨宝黛所言有理,对着装听不见的人劝起来,“元稹你听我一言,你在码头坐了那么久,现在怕是大内都知道你回来了,你今晚吃了饭先回去看老太太,明日还是得去趟宫里。”不然怕是要被扣上个蔑视皇权的高帽子。

    “我明日会去御书房。”赵元稹张口,看着外头:“不是叫我回来吃饭吗,正巧我气够了也饿了,淳姐儿,一会爹爹带你去找华恩玩好不好,再去看看义父家的仰止哥哥好不好?”

    淳姐儿认了骆轩学做义父,赵元稹瞧着杨宝黛非常喜欢他儿子骆仰止,也是有这点心思在里头的,边关也平了,骆仰止估计以后是个文韬武略都能捻的起来的公子哥,好的东西总的先自己抓着。

    “赵元稹!”杨宝黛起来拍桌子。

    “你打死我都不去。”赵元稹出门脚步一顿:“我早就与她说清楚了,之前是我租后一次帮她,从今往后我不会将她当做亲母。”

    “晚些时候在说吧。”盛衡看着气的脸色都变了人,:“元稹对老太太是恨得不行的,你和淳姐儿是他的命,当初的事情如今不提了,你算了,赵元稹不会算了,他是个什么心性的人你和不清楚,他是逼不出来的人。”

    吃了饭,赵元稹还真的就带着淳姐儿去骆家了,杨宝眉拉着杨宝黛逛园子,听着贴|身婆子的话愣了愣,就摆手,走过去低声道:“你身边那个冬娘知道底细吗?”

    “她不愿多说,我也没有多问,不过元稹与她说过两次话,与我说应该是个书香世家落魄的小姐之类的,就带着女儿孤苦伶仃的,嘉儿同我说她们以前是有两个嬷嬷跟着伺候的,结果······”杨宝黛说着也是叹了口气:“你说,我要不要把元稹敲混了送过去?”

    “赵元稹在你跟前最多三岁,你不想他后半辈子在你面前成日说这事情你就做吧。”杨宝眉就对她笑了笑:“急不来的,我听宝元说,朱氏就是装的,就是想以死相逼让元稹回来看看,要我说,你还是心太软了,若真的要死了,盛衡都会吊着朱氏一口气把你们叫回来的,说真的,你们走了之后,我是真的想给朱氏下药的!”

    杨宝眉说着就随便说起来京城最近的事情,有些事情她不愿和妹妹说破了,杨宝元天天在那头,他怕是不会轻易放过朱氏的,杨宝元如今的手段心性就是照着赵元稹来的,他不要朱氏死,朱氏一时半会是死不了的。

    等着夜色深了,杨宝黛看着已经靠着床榻打瞌睡的人,抱着淳姐儿就道:“今个在码头不是很精神吗?”

    “骆轩学有病,今个非抓着我赏画,还问我见过这个人没有,我都以为他疯了。”赵元稹打了个哈欠:“你过来给我揉揉头,喝了酒难受死了。”

    杨宝黛叫朝朝进来把孩子抱出去,就道:“让她和嘉儿睡一起吧,这几日天气反复,两个孩子都照顾好,冬娘人生地不熟的,你好好陪着她。”冬娘是不愿意来的,但她走的急,也不管她愿意不愿意了,主要淳姐儿喜欢和嘉儿玩,她是回来办事的,是没功夫天天哄着她的。

    这时候孙嬷嬷也跟着进来了,杨宝黛看着孙嬷嬷脸上不对,示意她不要声张,跟着她走了出去:“怎么了?”

    “冬娘带着嘉儿出去了,我原以为是带着出去看街市的,结果刚刚发现她留了书信下来,说的在皇城外头有亲戚,她带着孩子去投奔了。”孙嬷嬷说就把字条给了杨宝黛。

    杨宝黛愣住:“怎么晚,她一个人带着个孩子,可知道是哪里的亲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