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小姐您真是说笑了,这宫门拦谁也不敢拦您啊!别说是朝凤门,就是大人们上朝走的德阳门,和只有皇上才能走的君天门,那也是不敢拦着四小姐。”

    夜温言抽了抽嘴角,“我竟不知我如今这样有面子。”

    “那是,毕竟无论是皇上身边儿的吴否公公,还是钦天监的云大人,就包括炎华宫的连公公都给咱们递过话儿。说无论何时,只要是夜四小姐进宫,那必然是直接放行的,哪怕是半夜里宫门已经落了锁,也得立即打开,且不可多问半句。”

    夜温言点点头,指着自己的马车说“我是进军来给皇上送东西里,东西就在马车里,你们派两个人帮我搬一下吧!另外,先前那番话同我说说也就罢了,当着旁人可不好多提。”

    禁军立即应下,并表示他们明白其中道理,定不会给夜四小姐惹麻烦。

    坠儿给了赏,禁军不敢收,但坠儿也说了,这赏要是不收她家小姐也不安心,他们这才收下。然后看看车里的东西,分配了三个人帮着拿,一行人一路朝着神仙殿走了去。

    夜温言到时,正好吴否刚从殿里出来,一抬头见她来了赶紧上前相迎。夜温言让他派人将禁军手里提的东西接过来,待禁军走了,她这才拉着吴否说“我本来是打算去炎华宫的,但带的东西多,我和坠儿拿不了,只好请了禁军帮忙。但叫他们帮忙了,就不太好往炎华宫去,便只得拐到你这头来。皇上呢?殿里有没有大人在议事?若是没有就叫上他,咱们一起往炎华宫走一趟。还有这些东西也得带着,但就别叫宫人了,咱们分分,一人拿点儿。”

    吴否乐呵呵地进殿去叫权青城了。

    终于走上了去炎华宫的路,权青城特别激动,“姐姐你真是不来则已,一来就走高端路线,直接把咱们往炎华宫带。哎呀我真是太喜欢去炎华宫了,就好像经过炎华宫的洗礼,整个人都会变得跟以前不一样,思想境界都跟着升华不少。佩儿你说是不是?”

    坠儿真是一句话也不想跟他说,这小屁孩儿就是欠揍,每回见着她就要叫佩儿,她到底哪里像佩儿?佩儿到底是谁?是小屁孩儿少年时期的意难平吗?竟如此根深蒂固。

    见坠儿不理他,权青城就有点儿心虚,憋了半天没憋住,到底还是开口问了句“是不是昨晚朕彻底与你家五小姐说话,你不高兴了?佩儿,朕只是与她说说话而已,她替朕出了不少主意,就这些,没别的。”

    坠儿都惊呆了,“你别害我了成吗?我不高兴是因为你总叫错我的名字,关五小姐什么事啊?再说,昨儿你跟五小姐长不长谈的关我什么事啊!我为啥不高兴啊?皇帝祖宗啊,我就是个丫鬟,你跟我整这套是嫌我命长了怎么着?快饶了我吧,我还想多活几年,可不想卷入这个斗那个斗的啊!离我远点儿,赶紧离我远点儿!”

    小丫头吓得加快脚步往炎华宫的方向跑,看得权青城直乍舌,“这跑得也太快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会轻功呢!就听说先前跟着连时公公学过一招半式,没想到学得还挺好。”

    夜温言瞅了他一眼,“看上我的着肯了?”

    权青城赶紧摆手,“没有的事,就是觉得她好玩儿。但是友谊这个事儿吧就跟男女之间是一样的,原本两个人是好朋友,突然又来了一个人,也成为了好朋友。那三个人之间就会有亲有疏了,总会有一个人觉得另外两个玩得更好一些,冷落了她。我不想跟她们任何一个人冷落,所以就哄哄小丫头,没想到给吓跑了。”

    夜温言觉得自己搞不清楚这些小年轻的想法,就觉得权青城还是有点儿做皇帝的潜质的,最起码在人际关系上看得很明白,待到将来他大婚亲政,再广纳妃嫔,应该能把后宫关系处理得还不错吧?只是……

    罢了,她也懒得去想,也不愿意费力给权青城灌输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思想。至少目前来看,她不知道一旦权青城接受了那样的思想之后,是会一生幸福,还是会更加艰难。

    这个少年皇帝要面对的已经够多了,当务之急是顾好朝政,至于其它的就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她无意促成夜楚怜将来入宫,也无意搓合权青城喜欢坠儿,一切应该顺其自然的发展,至于能发展到哪一步,那是他们各自的缘份与造化,她不该参与。

    快到了炎华宫时,吴否见权青城去追坠儿了,便问了夜温言一句“昨夜五小姐进宫,您其实是想让她跟四殿下说说话的吧?”

    夜温言笑了,“吴公公不愧是侍候过两任皇帝之人,看得通透。”

    吴否“唉”了一声,“越是看得多了,就越是觉得世事无常。就像那四殿下,小时候是多好的一个少年郎,却没想到如今成了这般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