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昭莲想都没想便说:“当然报仇一方是对的,这事儿要是搁在我身上,只怕我比他杀得还要凶。目前来看,那人也并没有滥杀无辜,他杀的都是当初见钱眼开助纣为虐之人,都是害他家破人亡的凶手,所以我觉得他做得是对的。男子汉大丈夫,如果连报血海深仇的胆量都没有,那他的家人可真是白死了。”

    夜温言点点头,再看迎过来的师离渊,“你怎么看?”

    师离渊耸肩,“怎么看?用眼睛看!归月郡主说得没错,有仇就得报仇。”

    封昭莲很高兴,“你终于认同我一回,也是不容易啊!我得考虑一下是不是把这件事写到家谱上,被北齐帝尊认同,这可是一桩值得后辈炫耀的大事。”

    师离渊懒得再搭理她,只问夜温言:“准备何时去县衙?”

    夜温言想了想,说:“现在就去吧!早点把这桩事情解决,还秀山县一个清静。这座县城里并不是所有人都参与了十年前那起冤案,所以没必要让所有人都跟着一起提心吊胆地煎熬。那个回来报仇之人隐忍十年,想必心态也不会太好,他杀自己的仇人我们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也没有圣母到连人家报仇都去阻拦。

    但凡事都有个万一,万一他杀红了眼,到最后收不住手,那就要连累许多无辜百姓跟着送命,那便是他的罪了。除此之外,还有那能令人昏迷的呼噜声,也得查查。”

    师离渊二话不说,拉了她的手就往外走。封昭莲在后头喊了一声:“干什么去?”

    前面二人谁也没回答,倒是计蓉答了她一句:“自然是去县衙了。”

    “就不能带我一个吗?”封昭莲有点儿郁闷,“阿言你果然变了,有了男人就忘了闺蜜。”

    计蓉琢磨了一会儿,说道:“似乎是先有的男人,郡主才是后来的那个。”

    “是,是吗?”封昭莲想了一会儿,“估且算是吧!但这会儿都到晚膳时辰了,他们两个就算要去县衙也不必非得赶在这个时候,打扰人家县令吃饭也不太好啊!再说,这天上都是乌云,本来黑得就早,出门也太不安全了。要不我追上看看吧,保护他俩。”

    计蓉送给她老大一个白眼,说了句:“帝尊帝后用你保护?”然后就不再理她了。

    封昭莲想了想,便也觉得那二人确实不用她保护,她要是非得追出去,追上了还好说,万一追不上,她自己都容易有去无回啊!这么一想就放弃了,老老实实坐在屋里等饭。

    且说携手出府的二人,赶巧这会儿没下雨,便也没人提出带伞的话。二人走得也不急,像是在秀山县的街头散步,倒是看到了一些上午出府时没被注意到的景致。

    这一日做了许多事情,也发现了许多事情,到了这会儿天都快黑了。夜温言跟师离渊说:“你选在这个时辰拉着我出府,就不怕遇着那杀人恶魔?如今你我二人灵力都被压制住了,管用的术法使不出来几个,万一真跟那个恶魔对上,你能保证一定打得过对方?”

    师离渊看了她一眼,皱皱眉说:“阿言,你是不是太长他人志气了?他又不是个妖怪,怎么就打不过?再说,灵力只是暂时被压制,压制的也只是一部分,就算使不出大挪移,也使不出太大杀伤力的术法,但对付区区凡人,随手使个什么火球术就够了,哪来的危险。”

    夜温言摇摇头:“也不见得。师离渊,你不觉得那呼噜声不对劲吗?能惑住咱们身边所有的高手,那得是什么人?你真的相信那是凡人?”

    师离渊伸手去抚她的头,“阿言,你太紧张了。我说过,这世上除了你我之外,再没有修灵者。所有的修灵者都在四百年前那一场大劫中,失去了吸收天地灵气的本事,慢慢的熬到六十寿终,一命呜呼了。所以你不必担心还有修灵者的存在,何况就算是还存在,如今也跟咱们一样,被这场雨压制住了术法的施展,不成气候了。”

    夜温言还是觉得不对劲,可能就是女人的直觉在作祟吧!她总觉得这事儿跟凡人无关。

    师离渊见她始终在惦记,只好笑了笑,安慰她说:“有我在,你在担心什么呢?”他伸出手,红光一挥,一个术法形成的罩子将他二人罩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