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

    这是赵钰口中,那些酒楼老板搞小动作的最后一天,尽管大家都明白这样的日子绝不会熬过今天一天就截止,应该说,往后还会迎来无数次这样的日子,但所有人都在紧锣密鼓的忙碌,只除了

    “我!安隐!就算是从这里跳下去,死外面,今天也不上工!”

    俏枝闻言,一竖眉毛,把手里捧着的一叠衣服直接丢了过去,正好落入安隐的怀里“你是王境泽转世吗!还跟我这儿搞真香定力,我告诉你,你今天上也得上,不上创造条件也得上!”

    “我不!”安隐一眨眼睛,扁着嘴巴,活脱一副受欺负的小媳妇儿样。

    俏枝运气运气再运气,她真的很想揪着安隐的耳朵告诉他,这个体型、这个身段、这个好像茶叶蛋一般的肤色真的,少年,就算你声音再好听,也基本告别撒娇卖萌这一项了。

    “唉,我记得当初和你谈的月钱是多少来着?”俏枝掰着手指头数,“几两银子来着不过好像几两都不重要了,当初我们签下的协议里,我好像加了条,最终解释权归掌柜所有?那你这拒不上工”

    俏枝夸张的皱了下眉毛,重重的叹气“唉,我也不是不体恤员工的人,我也知道你一连唱了两天有些累,可是,你掌柜的我也很苦啊!要不这个月的工钱就”

    “我现在去换衣服。”安隐和俏枝对峙很久,最终还是败下阵来,一脸苦相的转身,走了老远还能听见俏枝兴奋的声音“这就是真香定理的魅力啊!”

    什么鬼的真香定理。安隐默默腹诽,哪怕掌柜的是个女的也逃不脱黄世仁的传统,说书的那一个老头和父女组还好,好歹可以替换着歇歇,可他!可他可是唱了整整两天啊两天!

    天哪第一天人流多,他唱得也卖力气,除了喝水几乎就没休息过;第二天雅间没什么客人,他本以为可以好好歇歇嗓子,谁知俏枝居然把他从楼上叫了下来。

    安隐一边换着衣服一边脸色晦暗的回忆,那简直是他长这么大以来,经历过的最不堪回首的唱曲事件。一边是老头沙哑又抑扬顿挫的说书声,一边是酒客卖力的划拳,一边就是他百转千回的歌声。

    几处声音砸在一起,简直堪比几百只鸭子。他哪经历过这么大的场面,唱跑了调不说,有几句原本滚瓜烂熟的词儿直接就唱卡壳了到后面好不容易理顺了,渐入佳境,又来了个混混闹事!

    自己怎么就倒了霉,寻了个这种差事呢安隐长叹口气,换上了俏枝特意给他做的‘演出服’。

    这套衣服以薄纱居多,一层一层叠在一起,蓝白相叠,衣摆宽宽大大的,只要他老老实实的坐在凳子上,再戴上面巾,倒也遮住了他虎背熊腰的身形,衬得他仙气飘飘。

    只是不能走不能动,稍微站起来一下就破功。

    安隐提着长长的衣摆走进了他工作用的小隔间,同样的上面也挂了层白纱增加神秘感。

    把立在一旁的伞撑开,他整个人钻进了伞的下面,百无聊赖的支着下巴,看着伞下垂下的长长的白纱。

    没错,这把伞上也缝了一条条的白色薄纱,伞面上画着蓝色的夜空和寡淡的云彩,隐隐约约还能看见金线穿成的星子在其中隐隐约约的闪耀着。

    俏枝当初一脸郑重的把伞交给他,嘱咐他上工时一定要在伞的下面。

    有了这一层又一层的薄纱加持,俏枝站在帘子外面,满意的点头,说真有点倾国倾城的绝世歌姬那味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