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旗在见到李希岑的一刹那,忽的就坐直了身子,也不知道为何,心里没来由一阵发虚,额头也开始冒汗。

    他皮笑肉不笑,看着李希岑问道,“希岑,你怎的在这儿?”

    李希岑瞧他手忙脚乱的模样,哂笑一声,眼神转向他旁边的女子,意料之外情理之中,“我说呢,宝璐,你可真是我的好姐妹,我果真没有看错你。”

    刘宝璐瞥开视线,一声不吭。

    “希岑,你……你听我解释,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陆云旗见她盯着刘宝璐,伸手将她拉到身后,解释道。

    李希岑打断他,冷声道,“够了!我没有闲情雅致听你狡辩,当初你和我说分开时的气魄哪去了?如今畏畏缩缩的样子当真让我看着厌烦!”

    林宁灏听得心惊胆战,待意识到眼前的男人同希岑关系非比寻常时,有些难以置信地看向她。

    原来淡漠如她,曾经也为别的男子动过心吗。

    他看着眼前嗫喏躲闪的男人,倏地生起满腔的敌意,“这位客官,我这儿是酒楼,你若是想负荆请罪拉家常,还请移步隔壁茶馆,那儿有足够的空间任你发挥。”

    陆云旗斜眼看向他,语气不好,“我警告你,莫要多管闲事,识相点的就走远点!”

    林宁灏怎会被他三两句唬住,他随意一抹下巴,眼底万束冷光扫过去,“客随主便,我想这位客官是主次颠倒了吧,这靖水楼是我的地盘,应该还轮不到你口出狂言。”

    陆云旗如鲠在喉,一挥衣袍,“我不同你一个外人说道。”接着,他转向李希岑,脸上的表情切换来去自如,“希岑,宝璐是我同你分开后才在一起的,我们之间的事情与她无关,你切莫迁怒于她。”

    李希岑闻言,冷笑出声,“迁怒?陆云旗,你未免太看得起你自己。且不说我早已对你没了感觉,即使我对你还有一丝残存的感情,瞧见你如今这副嘴脸,我也会迷途知返。”

    “你此刻当着宝璐的面,唯唯诺诺地同我说这些,你也不怕你护着的人心中膈应。还是说,你根本就没将她当成一回事,觉着玩玩便算了,不过浪费些时间,并不亏待自己。”

    说着,她向前走了两步,“陆云旗,你记着,当初不是你离开我,而是我不要你,你这样的男人,不配我为你劳神费心。”

    林宁灏见陆云旗脸上风云变幻的表情,怕他失了理智出手伤人,便伸手将李希岑拉着护在身后,“这位客官,我最后重申一次,秋露白是私人珍藏,无论你出多少价钱我都不卖。还有,这儿是酒楼,你影响到我的生意了,还请客官自便,带着你旁边那位女子,赶紧离开!”

    陆云旗眼神落在林宁灏与李希岑相握的手上,心中了然,“掌柜的,见你这般恼怒,难不成是看上李希岑了?呵,当真是好笑,我且看你可怜,告诉你,你身边站着的那个人,曾经同我在一起过,虽说时日不长,可我多少也看透了她。这个女人,她没有心,没有感情,你对她真心实意又能如何,你问问,她能感受得到?我劝你,收手吧,别等到覆水难收,悔不当初。”

    李希岑睫毛颤了颤,看向陆云旗的目光依旧强硬。

    林宁灏一记寒光扫过去,他放开李希岑,朝陆云旗走过去,后者被他冷冽的气势逼的连连后退,“你……你想怎样?”

    “我且不论你曾经和希岑是何关系,如今既然已经形同陌路,那你便没有资格对她评头论足。得不到的便想毁掉,你不为自己感到不耻吗?”林宁灏说得咬牙切齿,早没了半分书生的内敛气息,从内而外皆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阴暗,“我也不知你是以何种身份说出的那些话,如今希岑孑然一身,倒是你,抛了旧爱结了新欢,日子过得风生水起,却好意思在旁人面前诋毁他人。怎么?你是吃准了希岑不愿与你沆瀣一气,斤斤计较才敢这般肆无忌惮吗?不过我告诉你?今日,既是我在这儿,我便不会让你再伤她分毫!”

    李希岑听得他的话,不由抬眸注视着他的背影,分明是个文质彬彬的读书人,怎么也会有这样霸道强横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