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思过谷来了两百余名士兵,排列得整整齐齐,身上不穿厚甲,手里也没拿兵器,取而代之的是一柄柄镰刀与锄头。

    他们奉命来谷中除草,行动麻利,野草在他面前成片地倒下,中途稍事休息时,一名士兵说出大家的心里话,“没什么妖异,就是普通的野草嘛。”

    另有十名士兵来到范闭墓前,带来木料与干草,七手八脚地建造房屋。

    在此守庐的于瞻大吃一惊,待听说这些人都是济北王派来的,他站到一边,连连点头,向着邺城的方向行礼敬拜,以为自己的义举终于获得朝廷的支持。

    日上三竿,谷中渐热,不适宜干活儿,士兵们已开辟出一大片空地,成绩显著,于是停下休息,昌言之等人送来清水、酒肉,感谢他们的帮助。

    众将士十分客气,留下清水,婉拒酒肉,只肯吃自己带来的食物,但是提出一个小小的要求,希望能见徐公子一面。

    徐础继承范闭的传统,从不拒绝见任何人。

    士兵们推出一位代表,既非校尉,也非老者,而是一名还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给出的唯一理由是他与徐公子年纪相仿。

    肩负重托,年轻士兵颇为紧张,满脸通红,进屋之后还没看到人就要下跪,昌言之伸手将他拽住,笑道:“你是客人,不必行此大礼。”

    年轻士兵脸色更红,嗯嗯几声,看到坐在书桌边的徐础,目光急忙移开。

    昌言之告退,徐础道:“阁下尊姓大名?”

    士兵扭捏道:“那个……我能不说自己的姓名吗?此次拜见……是我们私定的主意,不想……不想让上头知道。”

    “可以,总得有个称呼吧?”

    “寻常一卒,徐公子若是愿意,叫我一声‘小十’……‘小八’就行。”士兵临时改口。

    “小八请坐。”徐础笑道。

    士兵摇头,“我站着吧,站着我更习惯。”

    “请随意。”

    士兵长出一口气,然后就没话了,呆呆地站着,不敢长看徐础,只好低头盯着脚尖。

    等了一会,徐础道:“小八,你是不是有话要说?若是借钱,我这里倒有一些……”

    “不是不是,不为借钱。”士兵急忙摆手,“那个……我们希望徐公子能指条明路。”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