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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释端回来,没再追问下去,正式行礼,楼础起身还礼,周律也站起来,跟着作揖,脸上堆笑,心中如释重负。

    张释端道:“尊客造访,在下招待不周,言语若有冲撞之处,万望楼公子海涵,请到别室一叙,共饮佳酿,重论短长。”

    张释端身为广陵王世子,向一名无官无爵的布衣自称“在下”,算是十分客气,甚至有礼贤下士的意味。

    既然来了,总不能说走就走,楼础拱手道:“客顺主便。”

    周律笑道:“大家喝个痛快,从今以后就是朋友了。”

    张释端向周律道:“周公子我就不留了,恕不远送。”

    “啊……我……”周律真是害怕这名少年世子,红着脸,讪讪地离去,“不用送,我认得路,车夫在外面等我。”

    有周律在,这顿酒不知要喝到什么时候,所以楼础也不替他说话。

    张释端亲自引路,带着客人来到另一间禅房里,长长的一间屋子,两边摆满矮榻,能容纳数十人同时参禅,此刻无人使用,在两张榻上已经摆好几案酒食,隔着过道相对。

    两人相请入座,楼础扭头看一眼禅房中间树立的一座屏风,屏风将禅房一分为二,一边烛光明亮,另一边暗淡无光,不知是何用意。

    两名小厮侍立榻边斟酒,另有两名仆人守在门口,随时添酒上菜。

    两人客客气气地喝了几杯,品尝菜肴,酒是好酒,菜就比较寡淡,全是素菜,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眼看天色越来越黑,张释端命几名仆人退下,开口道:“楼公子,请恕我扫兴,还有一件事,我必须得问。”

    楼础觉得有问有答比一桌酒菜有趣多了,一点不以为扫兴,“请说。”

    “你写‘用民以时’,是真想针砭时弊,还是……偶然撞上这个题目,老实说,这个题目可不新,若非放在当下,其实了无新意。”

    楼础微笑道:“这很重要吗?那只是一篇文字,阅者寥寥,便有针砭之意,也刺不中目标。”

    “‘目标’是皇帝吗?”张释端也笑了,“我倒真有这个想法,要将文章整理之后,请陛下亲自阅览。”

    “世子这是在置我于死地。”

    “骆御史的事情你也听说了?”

    楼础点点头,他何止听说,当时就在现场亲眼目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