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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谭无谓惹人注目,尤其是腰间的那柄剑,长得能当拐杖用,必须时时以手扶住剑柄,否则末端就可能拖地——当他偶尔拱手的时候,这种事情真会发生。

    两名庄丁过来喂马,远远地笑道:“拖地先生今天起得早啊。”

    谭无谓面对徐础时彬彬有礼,对庄丁则昂首不顾,如此一来,庄丁更爱拿他取笑,“拖地先生又没赶上早饭吧,俗话说马无夜草不肥,我这里有些夜草,你要不要来点?”“我这里还有豆子呢,用来添膘最好不过。”

    两名庄丁笑个不停,没拿谭无谓当回事,也没在意一边的新客人。

    谭无谓的回应之术就是不理不睬,向徐础道:“这边嘈杂,咱们去别处说话。”

    “请。”

    两人走开,远远还能听见庄丁的笑声。

    “世间可叹之事不是马分良驽,而是无人识马,令良马困于泥淖之间。”谭无谓叹息道。

    两人已经走到庄园边上,目光越过矮墙,能够望见外面的树木和收割后的荒地。

    徐础一时分不清这人是怀才不遇,还是故弄玄虚,拱手道:“阁下怎会认出我来?”

    “我见过通缉告示,公子面容虽与上面描述得不尽一致,倒也大致差不多。来此庄上的人,多为寻求富贵,因此常常炫耀才华,唯公子怏怏不乐,似有心事。因此我猜必是东都的十七公子。”

    “你看出我是逃亡者了?”徐础总结道。

    徐无谓大笑,“正是此意。不过我有一事不明。”

    “何事?”

    “以十七公子之壮志,又有刺杀暴君之壮举,当受天下豪杰敬仰,一呼百应,可称霸于一方,何以独自沦落至此?”

    一路走来,徐础完全没享受到刺驾者的半点好处,摇头笑道:“阁下言笑,我与丧家之犬无异,何来一呼百应?”

    “十七公子曾经‘大呼’过吗?”

    两人第一次见面,谭无谓问得却十分直白,好像他们已经熟到可以无话不说的地步,徐础略觉尴尬,想了一会,说:“至少我知道,秦州与河上造反的百姓,并不以为刺驾者有多了不起。”

    谭无谓笑道:“我明白了,十七公子找错人了。”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