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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孟津之前,徐础特意找人询问官兵惊溃的原因,结果没人能说出一二来,也没人在意,所有人都在炫耀自己抢到多少东西这比杀过多少敌人更重要。

    南岸的营地比北岸还要广大杂乱,一眼望不到头。

    晋阳军在孟津以西扎营,与降世军相距不远,两日路程可到,依山傍水,下临大路,虽说不如城池坚固,但也是一块进可攻、退可守的要地,军营迤逦指向西北,守卫一座临时搭建的浮桥。

    浮桥本是官兵所建,被晋阳军夺取,反而成为他们的过河之路。

    晋阳军比降世军正规多了,而且与冀州军一样,骑兵居多,因此营地比较广大,但是毫不杂乱,营帐之间留出足够宽阔的道路,横平竖直,以便战时驰骋,平时获准骑马的人则很少。

    徐础陪着郭时风、沈聪、周元宾前往军营,唯一的目的就是向沈家示好。

    沈聪和郭时风被召进中军帐,徐础与周元宾则被带到附近的帐篷里休息。

    周元宾有点紧张,坐立不安,“岳父这是对我不满吗?也难怪,我丢掉应城,犯下大错,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徐础忍不住道:“周参军无需担心,你肯定没事。”

    “是吗?我听了你的话,没有硬夺应城,可是我也没见着梁王,无从讨好,更没办法说和两军,连中策也……唉,你害苦我了。”周元宾急于推卸责任,连徐础都不放过,好像刺杀梁王的计划妥妥当当,只因为徐础的劝说才被放弃。

    徐础笑道:“周参军原是生意人,明明身怀奇货,却担心没有买主、不受重视?”

    周元宾听出一点眉目,眼睛不由得亮起来,扑到徐础面前,抓住一只手,恳切地说:“十七公子救我,我现在是火烧眉毛,方寸大乱,眼前的事情都看不清,必需十七公子点醒。”

    “说可以,单有一件,你若知道‘奇货’是什么,免不了会四处炫耀,反而令奇货贬值,甚至会惹来真正的杀身之祸。”

    周元宾一愣,“生意场上讲究的就是有一说十,哪有身怀奇货而不炫耀的道理?”

    徐础摇头,正要解释,外面有人进来。

    听说徐础到来,沈耽与谭无谓立刻前来探望。

    “姐夫这是在干嘛?我的四弟可不好这个。”沈耽笑道,与平日一样热情而随和。

    周元宾急忙松开徐础的手,笑道:“五弟说笑,我在求十七公子给我支招呢。岳父对我是不是很愤怒?”

    沈耽冷下脸,“还用问?应城一失,我军与晋阳被隔断,若有万一,连条退路都没有,你说你的罪过大不大?”

    周元宾看了一眼徐础,愁眉苦脸地说:“不能怪我,那个梁王……不不,全怪我,都是我的错,我要向岳父磕头谢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