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份的天气,草长莺飞。

    四周百姓忙在田间忙碌,对卢象升的哀悼不能填饱肚子。翟哲部兵马在夜晚分批离开,逢勤部和孟康部已经入山,其他军士也在收收拾行囊,整装待发。

    有萧之言这个精通斥候的马贼活动在太行山侧,怕今后几年三镇的富户夜晚中会经常被噩梦惊醒。翟哲现在还不想太招摇,去干招惹朝廷的事,名声太响只会让自己成为众矢之的。但仅仅靠打劫,不是长久之计。陕西流贼各头目流窜中原多年,彼此关系紧密又复杂,他现在想加进去,怕不能得到认同,转身就被人卖了。

    卢象升之死,让翟哲再难相信外人。

    北方平原,一列骑兵由远而近,在外警戒的斥候飞马回营禀告:“雷将军来了!”

    “雷岩谦?”翟哲诧异,“他来干什么?”

    一盏茶的功夫,二三十骑到达兵营外,雷岩谦飞身下马,朝门口值守的士卒喝叫:“请向翟副将传达,说雷岩谦求见。”他是军中老人,士卒都熟悉他。

    没等士卒传呼,翟哲已经从中走出来,见雷岩谦衣甲鲜明,手中颠着马鞭,状态轻佻,心中不喜。

    “翟副将!”雷岩谦上前一步,把马鞭递给身后的亲兵,没有行礼。

    翟哲看他姿态高傲,别过脸去没有搭理他。

    “翟副将,您消息灵通,当知道这个称呼很快你就当不起了吧!”

    无论怎么说,雷岩谦曾是在翟哲麾下走出去的,现在这个态度,让他生出一股怒气。

    “雷将军,专门来这里不是为了来取笑我的吧!”翟哲堆起满面笑容。

    “我现在是参将了,宣府参将!”雷岩谦得意洋洋,一点不掩饰自己的张狂。他本不是这样的人,但想到当初在翟哲麾下受的那些委屈,忍不住想得瑟一下。

    “恭喜雷参将!”翟哲拱手,冷笑道:“宣府参将管不了我大同的副将吧!”兵部的命令还没传到,他还是副将。

    “翟副将,花无百日红,当初我们在塞外跟着你活下来,应该感激你。如今你马上要被解职,我那两位兄弟再跟着你没有前途,不让高抬贵手放他们一马。”雷岩谦态度稍稍好转。

    原来是挖墙脚来的,翟哲暗自好笑,摊开双手说:“你们若愿意,我当然不会阻拦。”吩咐身后的亲兵:“去,把萧、左两位头领叫过来!”

    亲兵快步离去,两人就这样隔着兵营的大门对立。

    雷岩谦仔细打量对面的兵营,发现士卒有拔营离开的迹象,脸色微变。

    萧之言和左若被糊里糊涂叫到营前,看见对面雷岩谦。还没等问话,翟哲指着雷岩谦说:“他过来找你们有话说!”说完这句话,翟哲转身走了。

    “大哥,三弟!”雷岩谦对萧之言和左若很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