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三?”

    陆父意味不明扬着尾音。

    他转身走回桌台,重新落座。

    低头之际,眸中掠过暗光。

    他藏起了一抹初春的雪,在狭窄的桌椅之间。

    陆母趁机指桑骂槐,“现在的女孩子啊,心机太重,又浮躁,经不起一点的诱惑,看到别人老公富贵多金,就死皮赖脸蹭上来,”

    陆父话藏机锋,“过去难道不是这样?”

    骂得痛快淋漓的陆母一时僵住了。

    知道她偷换精子、逼婚陆氏掌门人的知情者并不多。陆母的娘家,也就是商家,他们已经达到了拉拢陆家的目的,自然守口如瓶,不会随便把这种事泄露给旁人。毕竟,无论陆母打着怎样真爱至上的名头,始终是一种不光彩的上位手段。

    商家人只希望陆董事长早日得“健忘症”,随着时间一长,淡忘他们早年的算计。

    这样一来,他们就能凭借着夫妻情分、后代血缘的种种羁绊,与陆家结成真正的“秦晋之好”!

    然而,陆母比自己的娘家人想得更清楚。她嫁进陆家以后,也曾用尽心思讨好他,只是这个男人软硬不吃,冷心冷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翻了脸。她不敢把全部希望寄托在薄情丈夫的身上,而是下了大血本讨好陆老爷子,在他生病期间端屎又端尿,老人家感动得一塌糊涂,说什么今生今世只认她这个儿媳妇。陆母一度为此十分得意。

    现在陆老爷子一有什么发烧头痛,立马打电话让陆母去老宅伺候。

    陆母养尊处优多年,难以忍受老人的恶臭污秽,好几次都想装病不去。后来一想,反正老爷子也没多少年好活的,她这时候不刷点印象分,以后怎么分到更多的家产呢?

    陆老爷子是陆母最大的靠山,只要老爷子还在一日,她稳坐钓鱼台,陆太太的宝座是不可能让给小妖精的!

    陆母提起的心稍稍放下。

    她虽然被人曲意逢迎惯了,自身也有几分眼色,丈夫突然提到了过去的事,显然是对她的插手感到不满了。现在的有钱男人哪个不偷腥?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实属正常。陆母分析局面,迅速摆正姿态,温柔小意道,“我也不是反对你养小情人,只是,你不该把她带到家里来。灵灵还小,不能让她学了这股歪风邪气。”

    陆母看似大度,不经意间罗织重重罪名,打压小妖精的气焰。

    只可惜小妖精根本没听进去。

    琳琅斜坐着,双腿交叠微曲,裙摆开叉,宛如鲛人鱼尾,诱敌深入神秘危险的禁地。此时,她不紧不慢地抬手,腕间的翡翠镯子滑落,衬得双眸泛着艳艳碧波。纤纤素手先是挽了耳边的发,缓缓地摘下了珍珠耳环,一并放在了黑色瓷砖的地板上。

    陆父目光一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