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与何禹廷因为彼此的理念、见地不同;且前情旧事,积怨已深,最终还是谈崩了。
何禹廷轻噫一声,垂头丧气地走了出去;空荡荡的房里只余下凌云一人。
凌云满腔愤懑,伸手抓起方才何禹廷置于锦塌之上的那个护身符,径自冲着对面的墙上掷了去!
“嘡”的一下,护身符撞到了坚硬的墙壁上,发出一阵清亮悦耳的金玉之声;然后便坠落在地上,翻转着跟头滚到了门边,徐徐停在了一个人的脚下。
这人其实在门外已经站了好久了,此时听到房中的动静异常,便急忙走了进来。
她弯下腰,小心翼翼把那个护身符捡了起来,静静捧在手心里,翻来覆去地端详着。
来人正是浣玉郡主。
凌云瞅见她,原本苍白晦暗的脸色更难看了;他疏离的眸光一转,语气凉凉道:“你来干什么?”
浣玉郡主有些无语地望了他一眼道:“都这么多天过去了,怎么火气还没消呢?你说你心里的火该有多大啊,小心气大伤身啊!”
凌云声音冷如淬冰道:“我火不火、气不气跟你有什么关系吗?我不是早就说过了吗,现在我谁也不见,麻烦你出去,顺手把门带上。”
浣玉扯了扯嘴角,“志超,你就这么恨我么?杀人不过头点地,告诉我,到底我该怎么做,你才肯原谅我啊?”
凌云促狭的眼睛眯了眯,冷笑一声道:“赵浣玉,你现在也知道来求我了么?你忘了当初她被关押在刑部大牢、将要被处斩的时候,我又是如何低三下四求你地吗?”
浣玉斜睨了他一眼道:“凌云,你什么意思啊?有句话说,六月的债,还得快——你这是翻我的旧账来了?
“别人都说你凌统领从来都是心胸豁达,雅量高致;真没想到,你也这般爱记仇,也变得这般小肚鸡肠、斤斤计较起来了!”
凌云紧盯着面前的女人,忽然就笑了,那笑意不达眼底,令人瘆得慌,“不要再拿这些冠冕的话来道德绑架我!我既不是圣人,也不是傻子,怎么会不记仇?心胸豁达、雅量高致也要分人分事——还记得当初我又是如何低到尘埃恳求你的吗?
“当时我诚恳地向你承认自己犯下的过错;我甚至放下身段哀求你,只要能放她一条生路,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我还答应你,永远跟她断绝往来,一别两宽,此生不复相见……可是你浣玉郡主又是如何回复我的,难道你都忘了吗?……”
凌云言辞犀利,字字如刀,几乎句句戳中对方的要害;浣玉一张粉脸涨得通红,她的嘴张了张,一时竟无言以对。
房里这时出现了短暂的凝滞,一种压抑而窒息的气氛在两人之间缓缓流动着。浣玉脸上讪讪的,凌云脸上则冷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