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翠,我母亲的灵堂在哪里,带我过去。”
何禹廷,何禄为,于氏,再加上阿三,一夜之间,侯爷府连死四人。
本来只是想亲自到侯爷府母亲的灵位前祭拜一番的,不料却遭遇了这般事情,凌云原本沉郁的心情此时更是雪上加霜。
处理完了这边的事情,凌云、练南春一刻也不敢耽误,与抱了何天赐的侍女烟翠,一起来到了常青公主的灵堂。
夜风呜咽,轻拂着凌云冷白如玉的脸,鬓前几缕凌乱的黑发。
灵堂内肃穆悲凉,挽联凄清;灵案上摆着两只白色的蜡烛,烛光忽明忽暗地闪烁着,勾勒出他简洁明了的身形弧线,如同素描一般,将他弓身垂首的样子拉得悠长,透出一股孤独寂寥的意味。
眼神微黯地望着灵堂正中棺椁之上那冷冰冰的灵位,灵位上那几个触目惊心的字:“爱妻常青公主之灵位”,凌云微微仰起头,晦涩的眼影里氤氲着的浓浓的化不开的雾霭。
“母亲,不孝孩儿成麟看您来了。”
凌云撮香在手,撩起衣衫跪倒在地,冲着灵位恭恭敬敬拜了三拜,哽咽道。
夜色幽暗,朦胧的月色透过树缝间隙聚拢,在灵堂前那片凄清的青石板路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正如凌云的心情,明之昭昭,却无从诉说。
跪俯在母亲灵前,悲伤如同光弩的海潮,一下一下冲击着他的心胸;思绪万千,却又不知从而说起,他只觉喉咙里呜咽般地震颤着。
“都是麟儿害了您,如果不是麟儿累及,您也许就不会死了;麟儿今天来到母亲灵前谢罪,九泉之下您若有知,能原来这个不祥不肖的儿子吗?……”说到后来,他已是泣不成声了。
烟翠只有在一旁不时地劝解。
良久凌云方从悲痛中缓过神,他站起身,轻轻拭去脸上的泪水,吩咐站在一旁的侄儿,“天赐,给祖母磕头。”
浣玉郡主与何成麒的儿子何天赐现在已经七岁了,这个机灵可爱的小男孩,虽然处于对人情世事尚且懵懂的年纪,却因为过早承受了一些他这个年龄不应该承受的经历,而显得格外的懂事与成熟。
此时听了伯父的训示,没有疑问,也没有抗拒,他低眉顺眼地应了一声,听话地俯下瘦小的身躯,学着大人的样子,跪在地上向着祖母的灵位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响头。
练南春抬头望了望外面的天色,已是月上中天了。
她微微蹙了蹙黛眉,适时提醒凌云道:“志超,时候不早了,咱们该回去了。”
凌云虽然心有不舍,但依然沉着冷静。他知道此处乃是非之地,凶险重重,不宜久留,而且此次之行本来已经耽搁得太久了。
他转过身准备离去时,烟翠问道:“大公子,这里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