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二人推脱的干净,虞之润清朗的笑容一敛,冷声道:“好一对能说会道的混账东西!一个身为贴身丫鬟却连主子的行踪都不知晓,一个撞了主子不但不惶恐,反而理直气壮振振有词?若你们两个都没错,还能是二小姐自己不知廉耻,明知无人看守还敢晾晒湿衣?说!到底是谁指使你们陷害二小姐?如此陷害到底是存了什么心思?”

    若虞之润没有明问,今儿个事即使没人敢说,大伙也是认定了虞蝶的不知检点有意勾引冯文骥,但如今虞之润当着大伙的面问出来了,虞老夫人就必须当场弄出个结论,哪怕是为了虞家的声誉,她也不能让虞蝶这罪名落实了。

    看着被婆子强行拖走的两个丫鬟,虞夫人的面色白了白,很快便恢复了镇定之色。

    两个背主的奴才罢了,她并不担心对方将她招供出来,更何况这两人的卖身契都在自己手中攥着,量她们也没那个胆子将她招供出来,只不过自打虞之润当官之后,丈夫就收了她不少管家的权利,如今又被消减两个,虽不致伤筋动骨,却也少了两个听使唤的丫头。

    此时的虞夫人还没有想到,她损失的并不单单只是眼前两个被她放弃的丫头,经此一事,原本很多忠心于她的下人全都有了犹豫之意,二少爷几句话就处置了两个丫头,即使这丫头算不得夫人身边的人,却是夫人手里的人,这不只是打了夫人的脸,这更说明夫人在虞府的地位大不如从前,再想到几月后二少爷便会娶妻,一时间,府中的下人都有了危机之感。

    今后这虞府,到底是谁说了算?

    她没想到,虞之润却是想到了,他本来对虞府是真的没什么想法,大哥是嫡子,这虞府的一切本应归他,却不想嫡母对他们兄妹处处紧逼,如今既已经撕破脸皮,自是不用再想化干戈为玉帛。

    按理说他一男子,后宅之事与他干系不大,就是拉下虞夫人也轮不到姣姣来管家,可几月后慈儿将会嫁入虞家,既然没想着分府而居,他总不能让妻子自己来啃这块硬骨头,由此才有了刚刚的举动。

    不得不承认,只要被虞之润放在心里的,他对其是真的好,可不被他放在心里的,那差距也不是一般的大。

    至少冯文骥就接受不了,他觉得自打到了虞家,兄弟俩相处极好,虞之润对他不说是殷殷教导也是处处点拨,如此关怀爱护他的兄长怎么能在关键时刻坑他一把?

    年少气盛的他做不来装聋作哑,出了虞老夫人的院子就拉住了虞之润的手臂,愤愤不平的质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一心视你为亲兄长,你为什么要如此对我?”

    “为什么?”停下脚步的虞之润转过身来,笑望着冯文骥,只是那笑容中有掩饰不住的讥讽,“我也想问问文骥表弟,既然视我为亲兄长,那明知道我有意促成你与姣姣,你为何在对她无意的情况下还处处讨好关照?对她展示你才子之风时你可曾想过那是我的亲妹妹?你可曾想过若她真对你有了倾慕之心,你却娶了她的姐姐她该是何等的伤心?冯文骥,即使知道你冯家再次踏上虞家的大门,是因为我中了状元,可在我心中也是高兴的,看在外祖母早年对我疼爱的份上,我不介意把你当做亲弟弟一样提携照顾,可你万万不该把姣姣当做你的踏脚石!你既不仁,就别怪我这做兄长的不义!”

    说罢,虞之润一甩袖子转身离去,敢对他妹妹动心眼就别怪他对其翻脸,瞧不起庶女?不想娶庶女为妻?呵呵,这次这庶女他冯家还就娶定了!

    望着虞之润离去的背影,冯文骥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他没想到对方竟然都知道了?更没想到对方会因为一个虞姣,不惜彻底与冯家决裂?

    其实冯文骥当初真没考虑那么复杂,虞之润设宴不好只叫两个当事人,顺便就把府中的兄弟姐妹全都请着,这种事虞之堂自然是不会去,他不去虞之楠也不敢去,虞蝶知道嫡母对其不悦,躲还躲不及哪敢往前面凑活?所以最后就剩下听哥哥话的虞姣和喜欢凑热闹的虞瑶。

    两次过后冯文骥就明白自己这表兄是什么意思了,按理说他对虞姣无意该避着点,可他若避了就看不到虞瑶,这么好的机会他自己可是难找,为了再见虞瑶,他也就昧着良心的讨好了虞姣,在他想来这算不得什么大事,他对虞姣既没海誓山盟也没私相授受,不过是多说几句好听话罢了,全当是做兄长的疼妹妹了,可这自欺欺人的想法在虞之润那事可就大了。

    若真欺负了自己,虞之润看在外祖母的份上忍忍也就过去了,如今欺负了虞姣,即使他姨娘从地底下爬出来也别想完,龙有逆鳞,他的逆鳞就是妹妹虞姣。

    因为虞之润的插手,这次的事与虞夫人原先的设想完全不同,不但两个丫头全被打死,虞蝶的婚事也出了变数,虞长文给冯家写了书信,虞之润更是对送信之人添了几句,让之告诉自己的舅舅——自家的大妹嫁与三王爷为妾,若是二妹与冯家为妾,怕是三王爷会有想法,若真是那样的话,他不介意请三王爷与冯家谈谈,以他与三王爷的关系,想必对方不会介意!

    说白了虞之润就是在以势压人的告诉对方,我这庶妹你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否则本少爷就让三王爷找你们冯家的麻烦,到时候看你们能不能担待的起。

    可想而知,冯家两口子要是看到这封书信,心中该是多么的酸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