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对时安来说是个忙碌至极的日子，他的工作狂合伙人莫名请了长假，堆积下来的案子全部压在了他的身上，等忙完已经接近晚上九点，离开事务所，他打车到常去的酒吧，点上一杯酒，开始寻找合适的对象。
在他正在勾搭一位留着略长头发，面庞干净的男服务生的时候，电话响了。时安本来想挂掉，但看到上面名字后抬头抱歉的对那人笑笑，接通了电话。
“你不在事务所我快忙死了，我接了个大案子，忙完后能搞到一大笔钱，你要的话就交给你跟进了。”时安知道谭渊眼里只有钱，非常主动把棘手的活推了过去。“不了。”时安愣了一下。“很抱歉……我遇到了点事情，事务所的工作没法进行了，我手上的股份恐怕也得出手，因为我现在很需要钱。”电话对面的声音哽咽了一下。“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以低于市价出售给你，这样你就有事务所的大头股份了，不用被那几个股东压着了。”
“我操，谭渊你疯了吗！”时安没控制住情绪，过大的声音吸引了旁人的目光。他紧紧抓着手机，试图通过冰冷的机身证明自己清醒。“很抱歉，但我确实遇到了我不能解决的事情。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明天就可以签股权转让书。”电话挂断了，传来滴滴的机械音。旁边的服务生见时安呆滞，试图提醒他一下，被他带着暴躁甩开。
从钱包里抽出几张大额现金做酒钱，他披上外套冲出酒吧大门，拦住一辆出租车。谭渊刚看着小天使睡下，听到门铃声，和小天使叮嘱句后把门带上。时安脸上是没法掩饰的暴躁。“你如果找死就自己去死，别他妈拿事务所的前途，拿我们的心血开玩笑。”他紧紧抓住谭渊的领子，谭渊平静地看着时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灯光的原因，他的皮肤苍白得吓人，精致面容仿佛雕刻一样失去生机。
“我知道我在做什么。请问你可以离开了吗？。”谭渊说，他脸上重重挨了一拳，因为生病而过分虚弱的身体没法承受直接摔在地上，从骨髓渗透出来的疼痛流向五脏六腑，他感觉鼻子上湿热液体流出来，却顾不上管，只觉得全身发冷疼得好像快要死掉。
时安有些慌乱，他虽然一时冲动却并没用太大力气，没想到那人有这么大的反应。他惊慌失措把谭渊扶起来，抽了几张纸去擦满脸的血液。谭渊半闭着眼，全身疼得连动一下都做不到，原来他的身体已经差成这样了，之前一直都没注意到。时安把谭渊扶到沙发上，突然注意到茶几上拆开的药物，拿起来看了看。时安虽然在国外留学过，但仍然认不出上面的专业词汇，只能拿起边上的诊断书。
他的手发抖得厉害，折起来的纸怎么也打不开。谭渊叫住了他，“没什么问题，你别看了。”
“你出这么多血，怎么可能没什么问题！”时安的声音有些过高。
“凝血障碍而已，我之前没和你说过吗？”谭渊急着想把那张薄薄的纸抢过来，却发现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光是从地上站起来就几乎用光所有精力。血怎么也止不住，白衬衫上染红了一片。
“怎么可能，之前我们谈客户的时候，你被灌酒到消化道出血也没见你这样过。”那张纸片终于被打开，时安看着上面的字愣住。“我……我现在就叫车送你去医院。”
谭渊感觉有些耳鸣，嗡嗡地什么都听不清楚。医生说过那个药是帮助凝血的，是什么样的……红色药片是吗？他迷迷糊糊地想，抬手试图从桌子上翻找到药物，但只能抓了一手的铝箔药壳。等他被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有些意识模糊，止了血后迷迷糊糊感觉家里有人在等自己想走被时安按住，办理了住院手续连哄带骗安置下来。
被获准出院已经是好几天以后的事情了，时安想办法找了业内几个有名的专家进行会诊，谭渊攒下的钱数量可观，可以接受任何方案，头发已经有些花白的医生看了病例，摇摇头。
“你是他的家属吗？”
时安站在病房门口，房门关着隔绝对话，他愣了一下，摇摇头。“不，我是他朋友。”
老医生叹了口气，虽然为这个年轻的生病感到惋惜，但从医大半生他见多了生死一类，也免不了有些铁石心肠。“急性白血病，后期。手术不一定来得及，他现在血小板太低也没法化疗，只能等明天基因测序结果出来看看有没有靶向药物。”
“那……如果有能用的药的话，可以活多久。钱不是问题。”时安说。对于这个不乐观的结果他早就猜到，但仍然有些无法接受。谭渊当初是怎么一个人接受了死亡的判决，时安没法想象。医生摇摇头。“看自身耐药性，最乐观的情况可以不用手术治疗。”
时安把谭渊送到楼下，紧紧抱了下人。运气难得眷顾了一下，基因检测结果发现了几个特殊的突变，可以通过药物大幅度延长预期寿命。“但还是会有耐药性，如果有条件还是进行手术治疗吧。”那个医生这样说，药物要求低温保存，白色的小药丸的包装上写着复杂的管控标识放在保温箱里，时安本来希望谭渊住院治疗，但对方死活不肯答应，只能让他出院。
“时安。”谭渊的声音有些闷闷的。“你不用帮我做这么多，真的。”
时安有些无言以对。他并不知道自己在什么立场去帮他，只是一想到那个脆弱的男人即将孤身一人面对死亡就觉得难以接受。时安挤出了一个笑容。“早日康复，没了你事务所都快经营不下去了。”
屋子里一片狼藉，柜子大开，挂着的马克杯碎了一地，看起来小天使想去摸索柜子上面的饼干结果闯了祸，此刻罪魁祸首正缩在墙角，想质问谭渊的不辞而别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干的那些好事，只能一句话也不说假装自己是个大白团子，弱小可怜无助，还很饿。
在他正在勾搭一位留着略长头发，面庞干净的男服务生的时候，电话响了。时安本来想挂掉，但看到上面名字后抬头抱歉的对那人笑笑，接通了电话。
“你不在事务所我快忙死了，我接了个大案子，忙完后能搞到一大笔钱，你要的话就交给你跟进了。”时安知道谭渊眼里只有钱，非常主动把棘手的活推了过去。“不了。”时安愣了一下。“很抱歉……我遇到了点事情，事务所的工作没法进行了，我手上的股份恐怕也得出手，因为我现在很需要钱。”电话对面的声音哽咽了一下。“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以低于市价出售给你，这样你就有事务所的大头股份了，不用被那几个股东压着了。”
“我操，谭渊你疯了吗！”时安没控制住情绪，过大的声音吸引了旁人的目光。他紧紧抓着手机，试图通过冰冷的机身证明自己清醒。“很抱歉，但我确实遇到了我不能解决的事情。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明天就可以签股权转让书。”电话挂断了，传来滴滴的机械音。旁边的服务生见时安呆滞，试图提醒他一下，被他带着暴躁甩开。
从钱包里抽出几张大额现金做酒钱，他披上外套冲出酒吧大门，拦住一辆出租车。谭渊刚看着小天使睡下，听到门铃声，和小天使叮嘱句后把门带上。时安脸上是没法掩饰的暴躁。“你如果找死就自己去死，别他妈拿事务所的前途，拿我们的心血开玩笑。”他紧紧抓住谭渊的领子，谭渊平静地看着时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灯光的原因，他的皮肤苍白得吓人，精致面容仿佛雕刻一样失去生机。
“我知道我在做什么。请问你可以离开了吗？。”谭渊说，他脸上重重挨了一拳，因为生病而过分虚弱的身体没法承受直接摔在地上，从骨髓渗透出来的疼痛流向五脏六腑，他感觉鼻子上湿热液体流出来，却顾不上管，只觉得全身发冷疼得好像快要死掉。
时安有些慌乱，他虽然一时冲动却并没用太大力气，没想到那人有这么大的反应。他惊慌失措把谭渊扶起来，抽了几张纸去擦满脸的血液。谭渊半闭着眼，全身疼得连动一下都做不到，原来他的身体已经差成这样了，之前一直都没注意到。时安把谭渊扶到沙发上，突然注意到茶几上拆开的药物，拿起来看了看。时安虽然在国外留学过，但仍然认不出上面的专业词汇，只能拿起边上的诊断书。
他的手发抖得厉害，折起来的纸怎么也打不开。谭渊叫住了他，“没什么问题，你别看了。”
“你出这么多血，怎么可能没什么问题！”时安的声音有些过高。
“凝血障碍而已，我之前没和你说过吗？”谭渊急着想把那张薄薄的纸抢过来，却发现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光是从地上站起来就几乎用光所有精力。血怎么也止不住，白衬衫上染红了一片。
“怎么可能，之前我们谈客户的时候，你被灌酒到消化道出血也没见你这样过。”那张纸片终于被打开，时安看着上面的字愣住。“我……我现在就叫车送你去医院。”
谭渊感觉有些耳鸣，嗡嗡地什么都听不清楚。医生说过那个药是帮助凝血的，是什么样的……红色药片是吗？他迷迷糊糊地想，抬手试图从桌子上翻找到药物，但只能抓了一手的铝箔药壳。等他被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有些意识模糊，止了血后迷迷糊糊感觉家里有人在等自己想走被时安按住，办理了住院手续连哄带骗安置下来。
被获准出院已经是好几天以后的事情了，时安想办法找了业内几个有名的专家进行会诊，谭渊攒下的钱数量可观，可以接受任何方案，头发已经有些花白的医生看了病例，摇摇头。
“你是他的家属吗？”
时安站在病房门口，房门关着隔绝对话，他愣了一下，摇摇头。“不，我是他朋友。”
老医生叹了口气，虽然为这个年轻的生病感到惋惜，但从医大半生他见多了生死一类，也免不了有些铁石心肠。“急性白血病，后期。手术不一定来得及，他现在血小板太低也没法化疗，只能等明天基因测序结果出来看看有没有靶向药物。”
“那……如果有能用的药的话，可以活多久。钱不是问题。”时安说。对于这个不乐观的结果他早就猜到，但仍然有些无法接受。谭渊当初是怎么一个人接受了死亡的判决，时安没法想象。医生摇摇头。“看自身耐药性，最乐观的情况可以不用手术治疗。”
时安把谭渊送到楼下，紧紧抱了下人。运气难得眷顾了一下，基因检测结果发现了几个特殊的突变，可以通过药物大幅度延长预期寿命。“但还是会有耐药性，如果有条件还是进行手术治疗吧。”那个医生这样说，药物要求低温保存，白色的小药丸的包装上写着复杂的管控标识放在保温箱里，时安本来希望谭渊住院治疗，但对方死活不肯答应，只能让他出院。
“时安。”谭渊的声音有些闷闷的。“你不用帮我做这么多，真的。”
时安有些无言以对。他并不知道自己在什么立场去帮他，只是一想到那个脆弱的男人即将孤身一人面对死亡就觉得难以接受。时安挤出了一个笑容。“早日康复，没了你事务所都快经营不下去了。”
屋子里一片狼藉，柜子大开，挂着的马克杯碎了一地，看起来小天使想去摸索柜子上面的饼干结果闯了祸，此刻罪魁祸首正缩在墙角，想质问谭渊的不辞而别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干的那些好事，只能一句话也不说假装自己是个大白团子，弱小可怜无助，还很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