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发店老板娘姓文,长相明艳大气,姜祀很喜欢她,便一直叫她文姐。

    文姐的店很小,也没有副本里这么多花里胡哨的工具,她的手却很巧,靠着一把剪刀,一柄吹风机,三两下就能做出好看的造型。

    那时候姜祀脸上还有些婴儿肥,头上一左一右顶着两个精心编好的丸子,水灵可爱,活脱脱就像个从年画里走出的福娃娃。

    文姐则美滋滋地搂着她,也不收奶奶的钱,只说:“赶明儿让小姜祀来我店里送送福气,保管我客源不断生意兴隆!”

    “行啊,咱囡囡就是个小福星。”老人家乐呵呵的。

    小姜祀却怕了,咕噜噜跑到奶奶身边,抱住她的腿,可怜巴巴地抬头:“奶奶别不要我。”

    奶奶一怔,大手摸摸她的头。

    “乖囡囡,奶奶怎么会不要你。”

    她宝贝似的顶着两个丸子回家,连睡觉时都小心翼翼,可惜,那发型最终还是没能保住,第二天去医院时被姜母直接扯掉了。

    文姐为了不让辫子容易松散,下手时扎得很紧,还用很多发卡固定。

    姜母那一扯,她整个头皮都在疼,却比不上心疼。

    “你姐姐在病床上躺着,你打扮成这样是存心叫她难受是不是?!”女人啐了一口,“没良心的贱东西!”

    姜母的话像把利剑贯穿她的心脏,钝痛和酸涩贯穿了她整个童年,将她心底刨开一个大洞。

    不管怎么填都填不满。

    飘荡的思绪慢慢回笼,姜酒看着镜子里的人影,忍不住抬手,指尖贴着镜面。

    奶奶去世后,她梳什么发型也没人在意,头发长了就自己用剪刀随便剪两下,刘海比较难弄,干脆放任,等到实在不行再修理。

    她以为自己早就已经习惯,不在意他们了。

    原来,伤疤没那么容易抚平。

    她从未痊愈过。

    “姜祀!你干什么呢!”

    谢屿喘着粗气的吼声把她拉回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