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脾气一贯不好,发起火来时尤其吓人。

    这么一声低吼,褚絮真不敢说话了。她低着头,一只手还捂着伤口,另一只手伸到包里。

    “找什么?”

    “纸。”

    “找那干什么?”

    “怕弄脏了你的车。”

    等红灯,赵从箴这才抽空扭头看了看她。

    脸上身上一片狼藉,伤口处,陈旧的血渍已经半干了,黏住几丝头发,手指狼狈地捂着裂口,血还在流。

    怎么还在流?

    赵从箴心里犯嘀咕。

    于是伸手去拨开她捂着伤口的手指:“别捂着,我看看。”

    手指移开,慢慢露出她那条寸许长的伤口来。正在发际和额头的交界,皮肉往外翻,伤口边缘已经泛白,十分显眼。

    就是好了,也难免留下点痕迹。

    这么推测着,赵从箴不免又想起刚才褚絮被推倒时的模样。

    她就在那个粗鄙、放肆的中年妇女手里被来回拨弄,像个面团似的,任人揉搓摆布,别说反抗了,就连反驳都没有一句。

    软弱可欺得不得了。

    心里一股火就蹭蹭地往上蹿,音量都拔高了:“她推你你不知道躲吗!”一瞬,又降下来,“褚絮,你就会跟我本事大!”

    褚絮为他这夹着火气的低吼一愣,不过很快调整好,嘟囔着:“本来就是解决问题来的,我再跟她打起来,不是激化矛盾了吗。”

    赵从箴刚要说话,褚絮那边絮絮地又把话接上了。

    “再说,她是学生家长,她打我,顶多算没分寸,我但凡说出点不那么体面的话来,闹大了,搞不好开除都有可能。”

    褚絮说完,又捂着伤口,把头别过一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