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刘卿,满朝忠贞强干之士,竟都不能令卿托信,委派查办血书案的钦差之职么?”

    奉天殿内。

    看着出列的刘崧欲言又止,半晌都应不上来话的模样。

    高台上,朱标眼底的寒意越发浓重。

    自从整个应天府的泼皮,被常升有组织的筛选纳入他麾下,以充耳目,即便是抛却亲军都尉府的那些密探,整个应天府上下也少有能够瞒过他的事情。

    刘崧这两日见了什么人,聊了那些事,还有下面的专业人士提供分析补充,基本都能补全全貌。

    正因如此。

    头一次对朝中重臣进行这般彻头彻尾调查的朱标才深刻的认识到,这些所谓标榜爱民如子,引得天下竞相称颂的清官背后究竟有多少水分。

    这也让他对刘崧的印象大打折扣,

    是以动了罢免之念。

    但常升的眼神提醒,也让方才被牵住了注意力的朱标回过味来,既然刘崧是被人如此大费周章捧上来的,且脑子并不十分出众,那留着他,岂不是更容易查清楚他背后的势力,更容易借他之口误导他背后之人。

    但纵是不罢免,若不给个能过得去的交代,消弭这场纷争,轻饶也是不可能的。

    被朱标这么一吓。

    还在权衡利弊的刘崧心中咯噔一下。

    侧目于身后的文官行伍,与某个不起眼的人物眼神交汇间,刘崧也忆起来昨夜昔年故交深夜登门,与他挑灯夜饮的交谈。

    “自宋朝没落,社稷崩坏,历经战乱,元人统治二百载,天下文脉,人口之重心便不可阻挡的南下至浙东,湖广一带。”

    “此为天道。”

    “今虽有朱家重整山河,驱除鞑虏,”

    “可打天下容易,治天下难,随同皇帝起于微末的不过是一群泥腿子,莽夫罢了,哪有什么治政安邦之才,得居高位,不都是靠的从龙之功。”

    “可到头来,治理天下大多还不是靠咱们浙东湖广出身的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