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牙男人被沐云书质问的连连后退,出了一头的冷汗。

    他握着发抖的拳头道:“我……我们就是想讨个公道,为何那么多东西能捐,沐娘子却要捐水车!?宜山县是在你捐了水车后才起了大火,怎能叫我们不多想!”

    “你可知每逢节日,各地会发生多少起火灾?我偶然听闻有一个村落,因为没有救火设施导致整个村子都被火海吞没,想到过年时要放爆竹、挂花灯,很容易走水,这才与家人商议为周围县城捐些水车,这有什么问题?!”

    沐云书沉静的脸上闪过一丝痛色,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

    “我见过大火燃烧起来时人有多么的无助,我不想见到一个个无辜的生命被大火吞噬,不想看见大家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家园被大火毁于一旦,不想看到那些铺兵为了救人牺牲在火海里,这也是错么!?”

    沐云书的话掷地有声,一字字敲在围观众人的心上,让他们心头发胀。

    有个老汉泪眼蒙眬的道:“我侄儿就是昌平街军巡铺的铺兵,几年前救火时为了救一个被困的孩子,冲进火海里……再也没出来!”

    “哎,我们邻居也是铺兵,小伙子之前长得英俊极了,可为了救火脸都烧毁了,至今没能娶到媳妇!可惜啊!”

    “沐娘子是担忧过年这段时间火灾频发,这才为那些贫困的县城捐了水车!沐娘子未雨绸缪,帮宜山县避免了一场大灾难,他们居然还污蔑沐娘子放火,实在太可恶了!”

    “何止可恶,就是无耻、卑鄙!你没听沐娘子说么?朝廷的大夫早就去宜山县了,他们不让亲人等着医治,却跑到这里来闹事,不知有何图谋!”

    “沐娘子救了他们,他们却倒打一耙,简直不要脸!人心不足蛇吞象啊,真是给我们大奉人丢脸!”

    这时候吴婶走到了那受伤严重的小姑娘身边,蹲下身检查了一下她的伤口。

    片刻后她沉声道:“这姑娘脸上和脖颈处有大面积灼伤,伤口处有很多水泡,沐姑娘,这并非烧伤造成,更像是烫伤!”

    她又走到那几个受伤的老人身边,细细查看,这些人身上的伤口也不像火灾所致,更像是被滚烫的热水或者热油泼在身上造成的。

    葛老很快也被请了过来,仔细检查了一遍后肯定了吴婶的诊断。

    吴婶看着那被毁了半张脸的女孩,心中一阵绞痛,看着那可怜的孩子柔声问道:

    “姑娘,你告诉婶婶,你这脸上的伤到底是怎么来的?”

    那女孩惊恐地看了黑牙男人一眼,含着眼泪捂着自己的脸,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根本听不出她在说什么。

    吴婶看了一下姑娘的喉咙,手都抖了起来,这孩子喉咙也被烫伤了,身上发着高热,情况很是不好。

    吴婶又朝那几个老人看去,几个老人看了一眼自家儿子、儿媳,惧怕地闭上了嘴巴,躲开了吴婶询问的目光。

    一个一脸凶相的妇人急道:“什么烫伤,就是烧伤的!你们不要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