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利尔听到自己问:“神父这么说过?”

    “我想是的。”侦探回答,“安德鲁一定向教会承诺过代价,然而却未料想到它如此沉重。为了不把女儿献给神,他将她们嫁出去。修道院里不会收留嫁过人的女人。”

    尤利尔不知自己是何心情。安德鲁为了成为神秘用孩子作交换,之前这还只是阿加莎的推测,但现在得到了证实;教会以火种试炼为要挟,千方百计谋求更多的婴儿。从墓园回来后,他不敢去想那些孩子的去向。

    “可契约没有到此为止。”波洛小姐瞟了一眼长桌的尽头,发现霍布森早已放弃了挣扎。

    她叹息着说:“后来,在安德鲁准备好一切的时候,伯莎女士怀孕了。神圣的牧羊人们找上门来,要求弗纳一家履行承诺。这次他们别无选择。”

    “教会干嘛要这么多小孩?”威特克没明白,“一个就够要命了,现在是一群。莫非教士们整日无事可做,都忙着给婴儿换尿布么?”

    有人照看孩子,那些女人……或者说女孩。尤利尔在心里默念。

    “教会不过是个平台,而且这种交易不可能牵扯到所有人。不管怎么说,安德鲁和伯莎将他们的第五个孩子献给了女神。我说不准是他还是她。随后弗纳先生才进入苍穹之塔,与妻子一同成为后勤司的成员。”阿加莎将弗纳家的秘密娓娓道来。在她对面,锁在椅子里的赌徒面无表情。

    “那个血族女孩……”

    “……只是一个做了标记的警告牌。”

    不用说,安德鲁·弗纳对这个靠吸血为生的种族全无好感。他从教会里绑架来一个小孩送到吸血鬼奸商的家,只想告诉对方他的手里掌握着血族和烟叶走私的消息,就连教会的生意他也不是一无所知。结果加德纳·雷诺兹应对威胁的方式比他想的更果断……他杀了这孩子,就此失踪,因此躲过了教会的追杀。

    这女孩什么也没做,却因为教堂外的风暴丢了性命。尤利尔口干舌燥。此刻他无比想念埃兹先生家里的热茶。

    “教会……教会在这里扮演了什么角色?”威特克不禁问。

    还能有什么?人口交易的中间商,掩盖真相的收尾者,甚至是烟草走私这类违法贸易的保护伞。“他们没扮演什么,他们是导演。”他回答。

    “可你不是发现教会正在调查血族和索维罗魔药的事情吗?”

    “他们查到了幕后搞鬼的人,才会有哈代庄园的惨案。”侦探说,“这件事上,有人比我更清楚细节。”她一直盯着长桌的尽头。

    赌徒咧嘴一笑。他露出来的牙齿七扭八歪,遍布常年吸烟留下的黑斑。

    “邓巴·菲尔丁负责应对神术师和十字军。”他说,“而我帮忙找渠道。”

    侦探支起手臂,摸摸下巴。“你与菲尔丁神父合作?”

    “在布鲁姆诺特是这样。”

    “我猜,是你姐姐的事情给了你灵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