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溜儿四幅画印完,李简终于将手中的印章石放回了盒子中。

    ..见大家两眼发直的都处在发呆之中,看样子一时半会也醒不过来,干脆也不啰嗦,径直起身,去洗手间洗濯手上沾染的墨迹。

    当几分钟后,李简回来的时候,见房中仍然一片安静,所有人仍然在目瞪口呆的看着茶几上那张印着四副画的纸发呆。李简有些不耐烦了,直接开口说话,而且一张嘴,就直指‘玻璃心三兄弟’。

    李简可不是什么大气的人,心眼儿小着呢。别看刚才李简面对这哥儿仨一个接一个跳出来的针锋相对,一直笑么呵的,但心中可都记着呢。虽然之前李简也没吃亏,但如果有机会再在这哥儿几个的脸上扇几巴掌的话,李简也不反对。

    现在,显然就是一个扇巴掌的大好时机。于是,李简口气莫名的开口了:

    “小萧、小信、小旭啊,之前我说的‘松龄鹤寿图’,现在你们应该能看出来了吧?其实这块印章石还是之前那块,只是这幅图还是之前那幅图,只不过之前想要看到这幅图,需要一双不被金钱迷惑的眼睛,需要一颗慧心……

    年轻人啊……”

    李简一开口,就将哥儿仨从对四幅图的沉迷中唤醒,还是这个老气横秋的口气,还是这副为人尊长的欠揍德行。话里话外的,更是把这之前还对自己咄咄逼人的哥儿仨儿,贬低的一无是处、狗血淋头。

    只知道钱、学识浅薄、心胸狭隘、目光短浅、意志薄弱、见识不广……反正有的没的都能被李简拐弯儿抹角儿的砸到哥儿仨的头上。

    只不过这一次,哥儿仨彻底堆了,一次次挑衅,成就了李简一次次露脸,成就了哥儿仨一次次的被打脸,到现在哥儿仨的脸已经被扇肿了,对于李简这个敌人已经有心理阴影了。更何况,面对这件自己无法形容、无法想象的杰作,哥儿几个还真就找不出话说。就算想挑毛病,以这哥儿仨的水平都挑不出来。

    在这块方章面前,任何贬低,任何敌对。都是打自己的脸!

    因此,年纪尚轻,脸皮还不够厚的哥儿仨听到李简的话后,纷纷红了脸。低下头去,装出一副‘有听没有见’的样子。继续看向桌面上那张印了四张泼墨画的白纸。

    见哥儿仨当了鸵鸟,李简的独角戏也就唱不下去了。毕竟,就算脸打得再狠,得不到回应,也没有意思。

    所以,干脆李简也不再搭理这哥儿仨,随手将原本用来装盛印章石、刻刀、印泥,如今已经只有石刻掉落石粉垃圾的锦盒扔到茶几边的垃圾篓里后,又从桌面纸巾盒里抽出几张纸巾,把自己刚刚刻完的这方占满墨渍的《松龄鹤寿图》方章裹了起来。

    然后。将裹着纸巾的方章往路老爷子手边一推,道:

    “路爷爷,盒子已经脏的不能用了。这礼物就这么送给您老,您老可别嫌弃啊!”

    李简这一次的话声,比之前教训‘玻璃心三兄弟’大了许多。再加上一众人等已经沉迷于四幅画有一阵子了,所以一句话就将众位人等全部惊醒。

    被从迷醉中唤醒的路老爷子,一转眼就看到了李简推到身边的这方章,顿时眼睛都眯了,就跟有人抢似得飞快探出手去,将裹着纸巾的方章抓到手里。抓得紧紧的。充满警惕的看了一眼身边几位眼睛都绿了的老兄弟后,这才一边用胳膊、身躯挡着护着,一边小心翼翼的打开裹在外面的纸巾,把这方被墨渍染污的方章攫入手中。爱不释手的把玩了起来,一脸喜爱、一脸迷醉,一点也不在乎方章上的墨渍是不是会污了自己的手。

    方章落入手中,路老爷子这才有心情回答李简之前的话。一边爱不释手的把玩着,一边头也不抬漫不经心的对李简说道:

    “嘿嘿,不嫌弃。不嫌弃!小简的礼物,是爷爷这辈子到现在,收到的最好的礼物了。有这块《松龄鹤寿》的方章,以后我家霏丫头嫁过去,连彩礼都不要你的。什么时候小简把结婚日子定好,直接跟爷爷说,爷爷肯定让我姐霏丫头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上你家花轿,绝不食言!”

    路老爷子那眉开眼笑的样子,已经全不见了往常那副波澜不兴的儒雅,就跟捡了块狗头金的二愣子一样,都乐傻了。那欢乐的,甚至连最疼的孙女都能白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