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哥儿小小的身子立在湘妃帘外,留下一道短短的影子。
陵容再也忍不住,她几乎飞扑过去,将宝哥儿狠狠搂住。
她要怎么说?
宝哥儿就算再聪明早慧,难道能以一己之力对抗所有对他不怀好意的人吗?
他这样的年纪,本当无忧无虑、自在洒脱,却因为身在皇宫之中,背上这许多利害关系。
陵容有一瞬间,无比偏激地这样想。
然而下一刻,巨大的无奈又袭上心头。
也许,这就是人生的无奈,怎么也躲不掉。
从古到今,不论在什么地方,都不能随心所欲。
皇室的斗争虽然残酷,可是即便身在民间豪富之家,兄弟姐妹之间,不也一样明争暗斗么?
只不过那些人家争得是家产,而皇室的家产就是整个天下罢了。
就算身在普通人家,没有家产可争,可是没有背景的普通人家,在哪里都是待宰的羔羊,又有什么区别呢?
陵容心绪纷乱,忍不住落下泪来。
即便身为淑妃,即便姊妹兄弟皆列土,她依然是无能为力的。
宝哥儿却像小大人似的,轻轻拍了拍陵容的肩头:“娘,你别伤心了。”
陵容正想说宝哥儿年幼不知天高地厚,可他的下一句却不啻于一道惊雷。
“早在半个月之前,儿子就准备去往陕甘了。”
什么?
陵容忍不住握紧了宝哥儿的肩头,内心犹如惊涛骇浪,偏生又要极力压制自己惊愕不已的声音:“你说什么,宝哥儿?”
宝哥儿像个小大人似的,将陵容扶起来,一边往里走,一边说:“娘你在宫里不知道外面的消息,其实陕甘可能出现金矿的事情,我在两个月前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