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桃歌不屑撇嘴道:“南宫大哥,你把我当黄口小儿呢?我早查阅过典籍,先天灵净之体,无非是体内纯粹如婴儿,能对天地五行感悟灵敏,如果是术士的话,修炼起来事半功倍,其它的并无好处,哪有刀枪不入的效力。你再用蹩脚的借口敷衍,我可就生气了。”

    “是吗?”

    南宫献假笑道:“这方面未曾留意,信口雌黄了。”

    李桃歌侧过身,单手托住腮帮,轻声道:“我年幼时,在山里遇到过一只足有千斤的熊罴,站起来如小山高,巴掌和铜盆一样大,称之为熊精都不为过。带我跑山的猎户,当场就吓跑了,我也想跑,可那时候腿短力气小,没几步就被熊罴一巴掌扇倒,紧跟着张嘴咬到我肩头。千斤的熊罴,一口咬下去,石头都得崩碎,可竟然没咬穿我的肩头,出血后,熊罴似乎是受到了惊吓一般,当场又拉又尿,头也不回跑进山里。”

    “在镇魂关遇到的青姨,对我恩重如山,亲自将我带入修行者大门,又派了仙林道人保护我,亲儿子也不过如此,世间哪会对陌生人无缘无故的好,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青姨是我娘的至亲,对吧?”

    南宫献错愕一阵,缓缓摇头道:“关于令堂的消息,我真的一概不知,事关老爷私事,只有罗总管和大统领有资格过问。”

    李桃歌带有遗憾笑了笑,“其实我也没想从你这里弄明白,发发牢骚而已,仅仅是受了伤的孩子,想娘罢了。”

    南宫献犹豫道:“少主真想弄清楚,我可以去查,从十八年前的金州查起,或许很久才能查到。”

    “不用了。”

    李桃歌翻过去身,轻声道:“我爹不想告诉我,定然有他的理由,他一人扛起国事,已经够累的了,不要再给他添堵了。”

    时常与人为善的少年,怎能不体恤自己的父亲。

    南宫献望着清瘦背影,将蜡烛吹灭。

    房内顿时漆黑一团。

    李桃歌忽然开口道:“我娘是妖修。”

    南宫献愣住,询问道:“为何这么说?”

    李桃歌随意答道:“猜的,不止我娘是妖修,青姨也是妖修,原因很简单,仙林道人不会对一个凡人修行者言听计从,他们妖修崇拜更强的大妖,譬如仙林道人第一次见到天武玄鹤徐忘机,一个劲的跪在地上磕头,而对于青姨,胖狐狸显得更加忌惮。还有我筋骨强硬不似常人,更像是妖修体魄,之前体内那股无法掌控的邪火,似妖而非人。凭这两点,我可以断定,娘是妖修,所以爹才无法娶她进门,彼此倾心的二人,最后变成了一段孽缘。”

    南宫献沉吟了一会儿,说道:“有理有据,或许真如你所说,待我明日派人去查,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受伤加上一夜未眠,早已疲累困乏,回应他的只有轻微鼾声,

    南宫献给他掖好被角。

    李桃歌舒服的将自己蜷缩在被子里。

    南宫献这才意识到,这位杀通漠西走廊的少年,不过十七岁,尚未及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