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了,我有一个朋友,也是李家的,很正宗的那种,李财主给李家当过管家,我那朋友可是李家的少爷。”张燕云想到在马车里吊着一口气的少年,琢磨着这次没说假话。

    “李家少爷?我不信。”

    小娇娘嘟嘴道:“你要是骗了我,咱俩得一起蹲大牢。”

    “想让我蹲大牢?天王老子都不敢。”

    张燕云骄傲一笑,拉住她的衣袖,“吃饱了有点撑,咱去闹一闹。”

    张燕云带兵带久了,攒了满身血腥,宗旨是你敬我一尺,我还你一丈,你捅我一刀,我屠你全家,白白吃了小娇娘两个馒头,自然要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对屁股后面鬼鬼祟祟的六营主将和陆丙使了个眼色,徒步来到县衙。

    想要见县令鸣冤,需写好诉状,递入县衙门口匣子,等拂晓时分,衙役会收回匣子清理,交到县令手中,明日再来审案。可张燕云不管那么多,径直往里闯,衙役瞧他华冠锦服,也不敢动粗,一边阻拦一边禀报县令。

    没多久,张燕云和小娇娘来至大堂。

    衙役班头瞅着这俩人,摁住刀柄不住发笑,笑容里带着一股阴沉。

    县令才从被窝出来不久,接连打着哈欠,捋着稀疏胡须,朝两人打量一番,厌烦道:“俞秀儿,怎么又是你?你爹偷窃李家财物证据确凿,已经签字画押,竟敢再来擂鼓鸣冤,是不满本官判罚吗?”

    俞秀儿双手攥在一处,抿着嘴唇说道:“我爹没偷东西,是李财主想霸占我们家祖宅,派人将玉佩藏在我家中,栽赃于我爹。”

    县太爷面目一肃,“口说无凭,你说李大有冤枉你爹,可有凭证?”

    俞秀儿顿时泄气道:“没有。”

    县太爷冷哼道:“无凭无据,胆敢藐视公堂,血口喷人,当杖刑二十!拉下去给我打!”

    “青天大老爷,你收了李财主家多少银子,敢这么审案?大宁的律法,可不是给你自家立的。”张燕云嬉皮笑脸问道。

    “你是谁?”县太爷眯眼道。

    对方一身行头,起码值二十两银子,本县可没见过此人,不知从哪来的富贵公子,若是家世不俗,看中了俞秀儿姿色,想要为其出头,倒是一只肥嫩羔羊。

    “讼师,姓张。”张燕云含笑道。

    县太爷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不是世家里的少爷就好,正好嫌李财主送的少,这次又有人来送银子了,沉声道:“可有功名在身?”

    “功名倒是有些,但估计和你所问的不一样,你指的是秀才举人之类的吧,没考过。”张燕云坦然说道。

    “没有功名在身,本官就不赐座了,擅闯公堂,这罪可不小哇。”县太爷阴阳怪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