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松沉默。

    王费隐念念叨叨,显然是对张真人很不满。

    偏他还不能往外说,甚至在几个小的面前都不能提,尤其是在潘筠面前,以免她对龙虎山的印象更不好,将来双方惹出更大的矛盾来。

    尹松便决定去龙虎山看一下小师妹,也拜访一下张真人。

    他淡泊,但在其位,就要谋其政,不能这样放任他们胡作非为,道统还要不要了?

    本朝儒学当道,道佛本就受歧,再如此放任那些人胡作非为,道衍先生创下的大好基业就要被他们败光了。

    尹松收拾好行李,和王费隐道:“大师兄,既然天师府给了这么大一笔药钱,那就把璁儿叫来吧,都快要考试了,别总是想东货西卖的事,该看书看书,该修炼修炼,还得花费时间去往京城呢。”

    王费隐:“你别管他了,我看他没什么可操心的,倒是你,我两年不见你,你修为怎么一点长进也没有?”

    “唉,当官还是太辛苦,不然你还是别当了,辞了回山专心修炼吧,”王费隐叹息道:“这功名利禄啊,皆是过眼云烟。”

    尹松:“……大师兄,我在和你说璁儿考度牒的事呢。”

    “我说的也正是此事,你回来才一个晚上,光去催促他回来的信就去了三封,我看奉砚的腿都要跑细了,从昨晚到现在,为了他考度牒的事,你都出了几个馊主意了?”

    王费隐道:“我看你啊,是在京城待久了,心都给熏黑了,长此以往怎么得了?你还要不要道心了?”

    他道:“要不你还是回来吧,这三清山上山水俱佳,光是采药炼药便足够我们受用一辈子的了,这破官不当也罢。”

    尹松:“璁儿要是考不上度牒,三清观以后传给谁?”

    王费隐:“听上去我好像没两年活头了,你怎么知道我活不过璁儿?”

    尹松:“……大师兄,我不是那意思。”

    “虽说我们修道之人目光要放长远,但在有些事上,实际不必放得太长远。”

    尹松一脸无奈,只能道:“我是璁儿的师父,自然要操心他的学业。”

    王费隐挥挥手道:“他都一把年纪了,有自己的主意,实在没必要为他操心这些。”

    尹松:“……我比他还大呢,您不也隔三差五的敦促我修炼。”

    “你还真别说,在心性上,璁儿可比你强多了,所以我不操心他,我就担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