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先生,日后这些随您离开的学子,将何去何从?”洛七杉又问。

    “不知洛先生是以何身份来询问的?”穆浅染笑,“是绥阳县的县丞大人,还是县学的司计,亦或是……洛闻的父亲?”

    此话一出,洛七杉顿时心跳如雷,他知道,穆先生话中的意思,是自家闻儿,早已是众多人选之一。

    “于公,洛某是绥阳县县丞,是县学司计,先生若想要带走绥阳县的学子,合该给洛某一个说法。”

    至于是什么说法,他不管,总归,是要明面上能过得去的。

    “这是当然。”穆浅染莞尔一笑,这就是她喜欢和聪明人说话的原因,弯弯绕绕多是多了点,但都给彼此留了余地,于是她缓声道,

    “知行赛上崭露头角的学子,待本期课结束后,将获得去往琼州府学求学的机会,当然,去与不去,学子们自行决定,等考虑清楚了再动身也不迟。”

    她只是在想要网罗人才,又不是想要绑架人才,怎么会干这种强盗行径呢?

    殊不知,对面听到这话的洛七杉满心都是槽点,若不是因为偶像滤镜太重,他此刻早已摇着对面这人的肩膀咆哮了。

    天爷!那可是府学求学的机会,府学啊!还是琼州府学,这对一群连吉州府学都考不上的学子来说,跟天上掉黄金屋有何区别?

    还考虑?

    但凡犹豫一秒,都是他们对自己考学生涯的耽误好么?

    不难想象,一旦这个消息放出去后,会再县学的学子中掀起多大的风浪,更不难想象,本期课结束后,县学本就不多的人才会成什么样。

    这一刻,洛七杉仿佛能看到酷暑后,新一期课开学时,孙县令一觉醒来,发现县学人才凋零后的画面了。

    “洛先生为何这般神情?”穆浅染笑道,“这些学子虽然是从县学走出去的,但能有更好的学习条件,难道不是一件自豪的事情么?

    毕竟据我所知……去年过了府试的学子,可是连吉州府学都没考上,不是么?”

    膝盖瞬间中了一箭的洛七杉:……

    “……自是再好不过的了。”

    毕竟那可是琼州府学,去了那边,不仅有优秀的名师和同窗,还有更好前途,不像绥阳县,只有甩手的县令、操心的县丞和人才凋零的县学。

    这么一想,洛七杉只觉得自己的另一个膝盖也开始痛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