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明云看他不清楚情况,这才跟他解释:“侯泉年是闫书记的人。”

    张锡凡一听到闫书记,先是感到疑惑。侯泉年是闫书记的人,周槐也是闫书记的人,那这一次调动,岂不是闫书记派系内部换防?

    可是紧接着,张锡凡就意识到了什么。他之前听周老跟自己提过,周槐虽然是闫书记的人,但是闫书记并不是很喜欢他。

    因为闫书记早就有了人选,并且早早就培养了。现在看来,这个人应该就是侯泉年了。

    周槐近年来进步可以用突飞猛进来形容,而且是实实在在做出了不少事情。这些事情,都是获得了省委班子的承认。

    在这样的风头之下,现在派系内部,已经有人开始支持周槐。所以,闫书记作为领头人,对周槐是有忌惮的。

    那么这一次换防,就是闫书记表明了要支持侯泉年,甚至不惜坐偏屁股,将周槐苦苦耕耘的江北让给了侯泉年。

    要知道,江北的问题由来已久,甚至传出了春风欲度玉门关,一到江北就拐弯的顺口溜。省委肯定是有所察觉的。

    谁能解决江北的问题,那么就拿到高分。周槐为此,得罪了很多人,甚至把自己的人脉关系全部砸进来。

    眼看着就要收成了,却被换防。

    张锡凡不由吸了一口凉气,闫书记这一手,实在是太毒了。而且他也意识到,常明云的焦虑从何而来了。

    因为在早早得到闫书记支持的侯泉年眼里,周槐无疑就是个不听话的乱臣贼子。那么常明云和自己,估计他也不会看顺眼的。

    常明云拍了拍张锡凡的肩膀:“锡凡,对于咱们来说,真正的考验才开始。”

    张锡凡从常明云家中出来之后,一时之间,竟然感到了一阵阵的迷茫。

    前方的路千万条,他好像有一种处处受制的错觉。上了自己的车之后,张锡凡想了半天,打电话给郑瑶。

    这段时间,无论是学术问题,还是碰到了什么难题,他都是下意识打电话给这位干姐姐。

    郑瑶仿佛就在等他这个电话,语言第一次没有了往日的刻薄:“我就估计能接到你这个电话,今天早上到现在都把时间给空了下来。你这个小子,就是十足的麻烦。”

    张锡凡也有一些不好意思:“姐,我不知道给谁打电话了,我现在心里有些茫然。”

    郑瑶并没有安慰他,而是反问了一句:“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习惯了手上拿着屠龙刀,现在给你换一把兵器,自然就不习惯了。你现在再难,比你之前去殡仪馆的时候还难么?”

    郑瑶一句话,深深洞穿了张锡凡的记忆。

    他想到自己当时被发配的时候,确实是人生中最难的时候,可以说是举目无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