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没有任何解释,但姿月说:“妾身一直都在跑,说好了准备追随与您,我怎么可能甘心?”

    “我也是会有恻隐之心的啊。”天才四郎时贞说道。

    “也会希望喜欢的女人能够好好活着,虽然这不对,但我依旧这么想。”

    姿月一把扑到他的怀里闷闷地说:“妾身不在意,活着不过就是这样,遇见您之后才算活着,就算只有这一天也好,拥有您的幸福。”

    犹豫良久,天草四郎时贞伸手拥住她。

    “我发誓,肯定会在你身边。”

    往日繁华绮丽的吉原,即便眼看快要到倾颓之际,也依然堂皇富丽,屋内传来女人和男人的笑语,空了一半的走廊上依然有拎着灯笼的童男童女行来行去。花魁仍然披着十二单,为了某个恩客的生日。柳树和花朵依然攀附着门廊生长,而姿月退回房间,开始想念天草四郎时贞。

    当晚,姿月还没吃饭,便被两名武士一前一后架到了将军面前。将军府和吉原离得颇远,到了地方天都快亮了。

    将军坐在屏风前面,脸上依然不动声色,等姿月被押到他跟前时,将军才用叹息一样的语气,说“你是叫姿月是吧。你可知道,之前点名要你的某个客人,其实是谋反的罪人。”

    姿月跪在地上,抬头看将军。灯光照耀之下,将军宛如一尊佛像,只是看不清表情,眼睛也从未睁开真正看向被庇护的吉原或者姿月。

    “我确实见过一个的武士,但他并不是谋反者。”姿月说,“将军,您是怎么想的?”

    这个问题问完了,姿月理所当然地没有得到答案。一炷香的时间之后,他被关进地牢,依然饥肠辘辘,比起惊慌,更多的却是遗憾。

    地牢里响起了微不可闻的水滴流动声。片刻后姿月抬起头,发现月亮出来了。

    此间的窗户开得极高,隐约的月光和风透过铁栏杆渗进来,带着幽暗的血腥气,月光像白色的长方块,排布在地上。

    地牢虽然彼此不相通,但厚重的石墙之外往往传来声音和气味。除了送饭的人之外,姿月便听见许多人被抓进来扔出去的声音。抓进来的是叛徒,扔出去的是尸体,数目繁多,囊括男女老幼,仿佛只要将军愿意,谁都是反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