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闯贼每至一地,必然拷饷。

    宅院最大,田亩最多的那些人,可谓是首当其冲。

    我倒是很想知道,一旦潼关失守,哪些人会死在闯贼的屠刀之下。

    在舍身报国之前,我也很想派我的家丁去打探打探,谁的宅子最大,谁的银窖最多!”

    本就含恨而发,已经顾不得脸面上的那一套,孙传庭厉呵出声。

    一时之间,刀光四起,一众在旁护卫的亲兵全都抽刀而出,惊得一群豪商大户低眉顺首,谁也不敢再出头抗捐。

    被架起来的钱施礼心中同样惶恐,但事已至此,不管是为了自己的脸面,还是为了自己的钱袋子,这个头必须得带下去。

    “总督大人,关中大地豪杰辈出,哪家哪户在京师没有个亲友靠山?

    如此大动干戈,恐怕不合适吧?”

    先是报了一下豪商大户们引以为倚仗的深厚背景,钱施礼才准备使出此行最大的倚仗手段。

    “总督大人,潼关之外的闯贼要剿,这只是河南、湖广两省的事情。

    大明朝名将辈出,那左良玉佣兵数十万,还怕剿灭不了一个闯贼?

    更何况,山东的刘泽清,南直隶的黄得功、刘良佐,都是虎将良臣,不见得非要孙大将军一人独抗全局吧?

    这关中之内,最为重要的,还是抗旱和安抚流民的事情。

    先不说之前替两位已故总督忠义助饷的事情,我等良商善贾奉朝廷号令每日施粥安抚流民,也是一笔巨大的开销。

    如果总督大人能够将我等从安抚流民的任务中解脱出来,这钱,倒也是能够分润出一部分出来。”

    每一任总督上来都要打秋风,钱施礼在来之前早就有了应对的腹稿,不然也不会当这出头鸟,碰一域总督的霉头。

    他这话,说得可谓是有理有据,有恃无恐。

    安抚流民和剿匪,都是重中之重,又怎能偏废?

    此计,可谓是毒之又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