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翻出鱼肚白,朝阳已经迫不及待地显露一层红晕。

    救护车的行驶十分平稳,身侧的医生护士在替唐玉斐检查伤势,她一直紧绷着的神经终于可以松懈,在极有规律的频动中安然昏睡了过去。

    一夜的奔波加上身体需要自我修复,唐玉斐彻底进入深度睡眠,连梦都没有做。

    再一次恢复对外界的感知时,唐玉斐感觉到有什么暖暖的东西滴落在嘴唇上,她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立即睁开了眼睛。

    猝不及防地,她直直对上了魏子羲的视线,对方像是受惊的兔子般猛然退后两步,左手举着的纸杯差点脱手,正满脸的惊慌。

    “你不要吓人啊,我现在很敏感......”

    “你在干什么?”唐玉斐转头看他,嗓音沙哑,喉咙干涩,说话有些困难。

    短暂的防备在见到他后再度卸下,唐玉斐彻底清醒了,随之而来的是浑身上下的不适感,她发现自己一时间居然连握紧拳头的力气都使不出来。

    尤其隐隐在抽疼的那条腿变得又沉又闷,像是被什么压着,估计是裹上了药和纱布。

    当然,身前的魏子羲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他头上缠着绷带,头发被裹的乱七八糟,右手打着石膏挂在胸前,蓝白条纹的病号服松松垮垮地穿在身上,扣子还扣错了,一侧笔直的锁骨半露不露,脚上趿拉着一双屌丝拖。

    看来他们在医院,这间病房只有两张病床,魏子羲现在是她的病友。

    “想喂你喝点水,你睡一天了,不渴吗?”魏子羲举了举手中的纸杯,表示我是个好人。

    经他一提醒,唐玉斐这才发现此时竟已是黄昏时刻,病房内亮着灯。她下意识舔了舔自己的唇,上面留了圈水渍,可仍然干涩的厉害。

    睡了这么久,头却反而更加昏沉了。

    “渴。”力气在缓慢恢复,唐玉斐撑着坐小心起身,言简意赅一个字,对魏子羲招手。

    于是他下意识上前两步将水杯递给她,唐玉斐接过去,几乎是一口气喝干,之后还他一个空杯,看着他说道:“还要。”

    魏子羲点点头,之后唐玉斐眼看着他走到床边柜前,那上面放了只热水壶以及排列整排的纸杯,有几个还在冒热气。

    他挨个摸了一遍,最后将中间那杯取回来。

    “那些是什么?”唐玉斐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