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薄言抬起头看着苏梨,这张脸比三年前出落的更加美貌动人,却也更加清冷,浑身都透出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她明明看向莫长离的时候不是这样的。
“梨儿,不管你信不信,这三年来,我不曾有一刻忘了你。”见苏梨不说话,江薄言继续说到,“三年前,我入京赶考,在路上被人暗算,慌不择路逃到山里。老天待我不薄,让我遇见你,是你救了我。如果没有你,我怕早已是一具无名枯骨。”
“所以呢?当年你不辞而别。我怕你遇到危险,在山里找了你三天三夜。几座大山都爬遍了,后来我想明白了,就算你遇到危险,不管是人为还是野兽,总该有一点痕迹。一丝痕迹都没有,大概率是你走了。不告而别,徒留我像个傻子一样疯了似的找你。”苏梨一口气说出当年的事。
江薄言听了苏梨的话,没想到当年他走后她找了自己这么久,他一把抓住苏梨的手,“梨儿,是我错了。我当年应该跟你言明情况。对不起。”
苏梨抽出被握着的手:“没有什么对不起,救你是我自愿。你并没有许诺我什么,我所做的一切,自然与你无关。”
“梨儿,当年我着急离开是因为……因为……”
苏梨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不必勉强,不好说的事不必说。三年前你没说,三年后的今天,我也没有兴趣再听你的理由。”
江薄言看着她冷淡的样子,闭上眼睛,说了句:“梨儿,这三年来,每当我举步维艰走不下去哪时候,支撑我的,是三年前在山洞中的那段日子。你每日来照顾我,替我换药,给我带吃的。每每想起,我又能咬牙坚持下去。我时常想,若我当年抛下一切,就在这陪你一辈子,你会愿意吗?”
“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江寺卿,人要向前看,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一别两宽,希望你,前程似锦。”说罢起身向屋里走去。
走到门口,想起苏家的事,停下脚步说到:“江大人,苏婉儿的案子,她是否杀人现场并没有目击证人,至于苏贤承手里的珍珠,河边的鞋印,只能说她到过案发现场,俩人起过争执,都不足以表明是她杀了苏贤承。那天她之所以被抓,也是我们演戏把她吓着了,慌乱下说出她到过案发现场。只要她冷静下来咬死不承认,我想你们也最多关她几天或者屈打成招。至于她栽赃我的事,也没有人证,何况,我并不打算追究。”
江薄言听了苏梨的话,知道她这是要他放了苏婉儿的意思。
“好,我知道了。”
“那就不送江大人了,江大人慢走。”苏梨下了逐客令。
江薄言看着只剩自己一个人的院子,此时太阳已经完全不见,月亮也看的不真切,只有秋风吹起他的衣袍。人生到底应该怎么选,是血海深仇,还是心中所爱?
最终,还是只有他一个人吗?
许久,他缓缓推开院门,向黑暗中走去。
莫长离收拾好碗筷,此时正在烧水。只是炉子上茶壶的茶嘴已经突突往外冒着热气,茶盖也被沸水顶得直往上翻。而莫长离就那么站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苏梨进来看到莫长离的背影,好像那么孤单,寂寥。不知道为什么,觉得一阵心疼。“长离。”她唤了一声。
莫长离回过神,“梨儿,你回来了。”又看到炉子上的水已经开了,赶紧上手想要拎下来。
壶把手在炉子上时间太久,已经滚烫。莫长离没有拿毛巾包着就徒手拎,高温瞬间就把他的手烫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