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钱能保留交给父母妻儿吗?我被判刑,那我家中就只剩下老弱妇孺了……”

      这陈参谋依旧沉默,良久,刘震山耐心即将再次被耗尽时,终于开了口,但这话却是令他发笑,只不过是冷冽发寒……

      “…呵呵…你可真是父母的好大儿、妻子的好丈夫、儿女的好父亲啊!让他们花你卖国得来的钱,可真有你的。

      你有没有想过,要是他们知道了自己花的钱是卖国得来的,他们会怎么想是什么感受?就算他们不在乎,那其他人呢?可不是谁都跟你一样的。

      如果让人知道他们还花着你卖国留的钱,他们还能有立足之地?就说你的家族会接纳照看他们吗?没了倚靠帮助,一伙老弱妇孺将如何生存?

      别拿自己亲人当借口了,从我坐到你跟前的那一刻,你就什么都帮不到他们了,没有被你牵连到,他们可能受苦受累,但至少不至于漂泊无依,你于他们只剩亏欠。”

      “我说……”又是一阵沉默,陈参谋终于吐出了两个字,刘震山面色才稍有缓和,认真听其讲述,时不时询问一些细节。

      陈参谋跟日本人搅和在一起的时间不短,其参军入的是浙北地方军队,后被国府拆编,因为是浙江籍且有一定学识,在团部当了个闲职尉官。

      当年其部曾驻扎于临近上海的嘉兴,当时正值国内混战,国府疏于对这些部队的管束,军纪涣散,旁边又是花花世界,众多军官时常擅离职守出入上海寻欢。

      这家伙本就不是啥心志坚定之人,跟着人有样学样沾染上不少恶习,其中在其身上最明显的一样,就是为捞钱享乐,毫无底限。

      也就是在上海,其结识了一些日本人,有些人出手大方豪爽,还时常请客或替其买单,一来二去他就一个日本人熟络了。

      熟了,别人有求也不好拒绝,从刚开始的他们有什么动作之类的希望告知,说是怕国府对租界采取什么行动,影响到其生意。

      再后来,对方又说是在进行股票投资,国府在上海周边的军事动向对股票走势影响很大,希望他能及时提供一些内幕消息,方便其买卖股票,并开始送钱提供报酬,建立起利益关起。

      最后,就是一步步的从所谓内幕消息,开始提供军事机密情报等等,一步步陷入其中成为对方的线人、内奸。

      不过当时其只是个团部尉官,提供不了多少高价值情报,估计是他太过贪心配合无下限,对方便替其打通关节晋衔升职。

      衔职升后,原本想将其安排进上海周边更高一级驻军指挥单位,但当时随国内局势逐渐明朗,国府腾出手来对这些乱七八糟部队进行一番调整改编。

      日本人估计也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原先想安排去的地方直接被撤销,陈参谋也被安排进了个闲散部门,基本接触不到什么有价值情报,好消息是其调入南京了。

      之后不知对方如何操作,陈参谋先是升入校级,接着被调到城防下部队担任了一段时间副职职务,后又调回司令部担任了参谋工作。

      原本对方是准备继续推其的,但这家伙因为调去调来,始终没啥实际权力来捞钱的机会,而且跟对方之间是以情报换钱的,他那段时间基本接触不到多少有价值情报,在上海大手大脚花钱习惯的他,一时间感觉拮据起来。

      最终这货没忍住,从参谋之位再升时,把手伸向了日本人给他打点的经费,最后闹出了那个笑话,名声一下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