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回国这不到一年的时间,房间的桌子上也已经积攒了不少这样的纸张。

    由于已经临摹和记录过太多次,谢洄年的速度很快,就算有意放慢速度,还是没有花费多长时间,完成这张画的最后他在右下角标明时间以作记录,然后站起身来,把之前的那些纸张依次按照时间开始分类规整好,动作很熟练干净,完全不慌不忙。

    等等竟然十分安静地趴在桌子上看着他,没有捣乱,只是有时候很小声地叫一两句,像是一种鼓励又像是一种安慰。

    它小小的脑容量不明白人类拥有多复杂、多庞大、多无可奈何的命运,它只是作为一只乖巧可爱的,被人类无意收养的小猫,竭尽全力地爱着自己的两个小主人。

    屋外有人敲门,谢洄年走到房门边把门打开,是阿姨端着药上来,瓷杯边缘有些滚热,散发着一股浓郁的清苦味道,谢洄年就站在门边,走廊上的灯光很清晰得照在他凌厉的眉骨上,但面容却很柔和平静,谢洄年端起杯子,抿了一口,发现没那么烫,于是习以为常又面不改色地一口气咽下去了。

    说起来,因为生病和身体状况总是不太明朗的原因,谢洄年对任何治疗方式和浓苦药物的接受能力已经十分强悍,上辈子他也十分厌恶吃药和进医院,好在二十二岁之前身体康健,心理健康,所以几乎没有怎么受过这些东西的折磨——

    可是时光一转,左右也不过二十多年,已经是截然不同的两辈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