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清风拂过,房内那一抹青衣已然不见。

    许长歌走了。

    对于一个不善言辞的人而言,相比于话语,许长歌更喜欢用肢体语言,耐下性子与这三弟说这些知心之言,已经让他感觉浑身难受。

    可这些话父亲不会说,娘舅更不会,家里也只能由他这个大哥来告诉长天。

    独坐坐于红檀木桌前,望着那因房门再度敞开而洒落相仿的阳光,许元脑海里莫名想到那个深山古庙的雨夜。

    他至今记得,那闪电划破黑夜映亮院落,那被雨水冲刷着的满地残肢,以及其上不断溢出的血浆。

    也至今记得,那一刻自己差点被这等血腥给吓得背过气去。

    但如今呢

    见过了妖兽肆虐过的边境县城,见过了那战场之上血肉的横飞,见过了那在高阶修者斗法中痛苦求生的万千百姓.

    若此刻再将那个雨夜的画面放在自己面前,许元他觉得如今的自己恐怕眉毛都不会眨一下。

    这便是所谓的习惯。

    但这种冷血似乎还远远不够。

    许元抬起眼帘透过那敞开的房门,望向了老爹所在的书房。

    那里的房门依旧没有关上,融身境界强大的听力甚至能够听到那老爹狼毫笔锋轻触宣纸的沙沙声。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以天下为局,视亿万生灵为子

    这是那父亲如今所在做的事情。

    想到这,许元垂下了眼帘,看向了自己的手掌。

    他..真的会有一天能够麻木的将那千万人的性命视做棋子随手而落?

    沉默了数息,许元唇角勾起一个弧度,轻轻摇了摇头。

    他觉得这个问题有些过于严肃了,真到了那个时候,就让那个时候的自己烦心去,现在的自己干嘛想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