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德音望着母亲背脊挺直,只觉怒火中烧。

    她不知母亲那时如何捏着鼻子忍下了这口气,如今竟有人将母亲心底最隐秘的伤疤当众剖开,暴晒于阳光之下。

    谢德音上前,挡在母亲身前,望着跪在地上的秦氏,冷笑开口:

    “你既知我母亲她不计前嫌,将你所生之子抚养长大,便该感恩戴德,反省其所行。没想到你不知悔改,反倒继续不知廉耻的被我父亲养做外室,再次生下女儿。”

    谢德音扫了一眼她们母女,嗤笑道:

    “若是没有廉耻,便一直做那见不得光的外室就行,之前二十年不也这样过来了?如今见谢家门楣抬做侯府了,想到你有个儿子了?我母亲不计前嫌含辛茹苦养大三哥哥,到如今竟成了你们母女刺向她的刀。这世间可还有公道?她以德报怨,你们又是如何做的?”

    谢夫人面对所有人逼迫的时候,挺直脊背未曾落泪,此时女儿的一番话,将她所有的委屈都勾了出来。

    太后在一旁看着,便是等着谢德音出手呢。

    她看了一眼她的肚子。

    这妇人生产,最是危险,也最忌孕期情绪起伏大。

    她快生了吧?

    这生产何其凶险,若是能一气之下早产,定然是凶多吉少。

    太后正欲开口,只听着外面洪亮清朗的声音传来。

    “公道二字,自在人心。”

    谢德音微怔,只循着声音望了过去,只见宴客厅外,三哥哥谢清宴站在众人身后,长身玉立,清举逸群,目光定定的望着自己。

    三哥哥身后是神色自若的大哥哥,以及目光闪躲的父亲,怒气冲冲的四哥哥,还有......目光沉邃的周戈渊。

    青黛在前院好不容易找到忙碌的谢秉文,与他说了后宅的事情,谢秉文便知不好,差人将父亲和三弟请来,说了此事。

    谢清宴听闻之后,一言不发,站起身来便要来后院。

    谢秉文拦住了他,“三弟,此事你是否知情?又待如何?”

    谢清宴只说了一句:“我已知晓,大哥勿忧。”

    说完便去了后院,周戈渊不知谢府后宅发生了什么,父子几人同时离席,他看到了阿音身边的那个叫青黛的丫鬟,微微皱眉,也跟着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