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德音眉眼含笑,新生命的到来,总是让人喜悦的。

    王琅华拉着她坐下后,看着眼前的谢德音光华照人,瑰姿艳逸,不禁道:

    “陆家那样的人家,当真是可惜了妹妹,妹妹这般好的年纪,不该在陆元昌身边蹉跎呀。”

    谢德音知道王氏的意思,只是如今陆元昌还活着,许多事情不便说。

    “陆元昌如今没什么错处,之前我提过和离,他不同意,如今也只能耗着了。”

    王琅华也叹了口气,知道世间女子的不易。

    男子可以休妻,女子想要和离,须得官府开了绝婚书才行,陆元昌不同意,便是官府也没办法。

    王琅华伸手拉着她的手,宽慰道:

    “妹妹是有福气的人,必然不会长久的陷于沼泽,必然有脱身那天。我最近常常会想起当初在诏狱的那段经历,心中无比庆幸能有那场劫难,才使得我看清了身边是人是鬼。”

    谢德音听着王琅华的话,才算心中稍安。

    “姐姐能想通就好。”

    “也是后来才想通的,当初赶鸭子上架似得当着摄政王的面答应了夫君的婚事,后来越想越不安。总觉得世间男子多薄幸,若真是出意外时,便如那林中鸟一般,大难临头各自飞。直到党项人破城那日,他将我藏在暗处,自己带着家丁与党项人搏斗,可怜他一介文人,浑身是伤也挡在前面,毫不退缩。”

    王琅华说着,望着远处的宋驰砚,眼中湿润,却有笑意。

    “从那儿之后,我便想通了,尽管红颜已逝,我亦会有年老色衰的时候,我也不再惧怕了,因为这个男人曾经很好很好的待过我,足够了。”

    谢德音听着王氏的话,微微出神看着远方。

    王琅华伸手覆在她的手背上,柔声道:

    “人总要有尝试的勇气,不能固步自封,不然这寡淡的一生,岂不是白来世间一趟?”

    谢德音敛眸浅笑,点头嗯了一声。

    她们说着话,看到那边草丛边有个东西在蠕动,仔细看了一眼,竟是一个衣衫褴褛,满是血迹的人。

    长安城外,怎会有伤的这般重的人。

    “金子,你去看看那是何人,为何会伤的如此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