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有客来?”

    校尉刚在门前站定,便听见种辑询问的声音自屋内传来。

    “城内动乱,司空担忧太尉安危,故派小人前来照应。”

    他制止仆役出声通禀,主动言明来意。

    “哦……教司空劳心,我倒是无事。”

    里面传来桌案移动,布帛抖散又卷起的细微响动,接着是走动之声。

    没过一会儿,书房的门被人推开,种辑缓步走了出来:“大抵是老了,总是困倦贪睡,竟不知城中究竟出了何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现下已都解决了。”

    校尉不经意往种辑身后敞开的书房门中望了一眼,只见一个青衫少年半蹲在地上,似乎正在整理那些摊开的竹简与帛书。

    种辑顺着他目光,颇有些无奈地指了指那青衫背影,随机将门带上,将声音压低:“家中藏书甚多,我儿每每得空便要整理一番,此时最不喜人扰,校尉还请见谅。”

    他说着伸手示意那校尉随他去外间闲谈。

    “小人听闻醉心于学者,总有殊异常人之处,太史令师承蔡、郑二位先生,治学之严岂是寻常人能比?不过是喜静了些,又算什么?”

    校尉很有眼力劲地对着种辑就是一番恭惟。

    种辑虽未开口,但校尉还是从对方变化的步伐节奏中感受到了种辑的高兴。

    “烦问校尉,可是司空有事情要交待?”

    到了外间,种辑差人去煮茶,神色之间带着几分疑惑:“虽说吾儿曾教几位公子识过几个字,可我却不曾同司空有什么私交……若是朝中有事,怕也不必特地遣人登门吧?这……实在叫我迷惑且惶恐啊。”

    实际校尉所得的差事不过是前来种府确认种辑是否在府上罢了,并无其他吩咐,因此一时心中也犯难,不知是否该据实以告。

    “若是不方便透露……”

    种辑想了想:“左右我在府上也无事,这般,我同家中管事简单交代几句,以免吾儿理完书后不见我而忧心,之后再亲去司空府上拜访,如何?”

    校尉暗想既然司空让自己来看种辑,大抵是不愿让这位太尉离城的,如今太尉自己要去司空府上,正是合了司空的心意,自己何不顺势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