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没有得到家人的安慰,反而被人指指点点,在傅家的处境也十分艰难。

    被父兄冷淡相待,每日噩梦不断,他的痛苦谁又能体会。

    二哥的死亡成为他背负的沉重枷锁。

    卫霖臣与傅胤如、傅玉桁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他的生母是傅岳元的第二任妻子,是南方出身名门的卫家小姐,可惜对方从小娇生惯养,体弱多病。

    卫母生下他没多久就撒手人寰,卫霖臣在傅家的处境十分尴尬。

    二哥的死更成为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二哥的死他也很愧疚,可最让他无法忍受的是家人的冷暴力。

    被绑架的时候他也不过十一二岁,连自保都不能,更不要说见证了二哥的惨死血腥场景,心里留下的阴影一辈子都无法磨灭。

    即便死里逃生,他也每日都活在恐惧中,长达数年之久,差点变成疯子。

    常年处于压抑窒息的家中,卫霖臣再也无法忍受,逃离了让他喘不过气的家。

    这一走就是十多年。

    卫霖臣本以为这一辈子都会活在对二哥的愧疚中,与往后余生对家人曾经冷暴力的埋怨中。

    直到这一刻,他见到活生生的傅玉桁,内心深处涌出说不出的释然。

    对方能活着真好!

    他压抑在心底多年的枷锁,在这一刻终于被卸下来,内心深处也由衷的松了一口气。

    说他自私也好,说他卑鄙也好,卫霖臣不想永远活在愧疚当中。

    眼下他忘记回家时的担忧,满心满眼都是看到活着二哥,这份克制隐忍的喜悦让他身心都颤栗。

    傅玉桁撩起青色道袍,抬脚缓缓迈下台阶,一步步朝卫霖臣走来,他声音还是那般的温和:“小瑾,怎么见了二哥都不打招呼?”

    语气中的亲昵,好似他们从未分开过。

    卫霖臣身体站姿绷紧,手脚都不知道该如何自处,一双闪烁着泪光的眼眸,紧紧地盯着走近的人。

    当年二哥面对歹徒时,瘦弱的身体站在他身前替他受尽磨难,这份勇气与救命之恩,让卫霖臣永远铭记于心。

    他紧抿的唇在颤抖,从喉咙处发出低不可闻地声音:“二哥——”